第556章 动摇的军心
“少将阁下，撤吧！”
116师团第120联队的联队长走到山崎右吉身边说道。
山崎右吉点了点头，脸上挂着畅然若失。
116师团与江东的第4师和第5师对战多日，但双方间没有发生真正意义上的阵地争夺战。
在兵力和火力都不在优势的前提下，116师团只有被动挨打的份。
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因为多日作战后116师团仍然保持有五成以上的战斗力。
最重要的是军官损失太过严重，部队军心士气涣散。
第130旅团旅团长三浦中次少将、第109联队联队长上住良吉大佐、第138联队联队长石谷甚三郎大佐…等高级将领已经化成了一抷白色的骨灰，正被几个亲信士兵抱在怀里跟随大部队一起向北撤退。
高级军官的损失让116师团彻底没了战心，接到撤退命令后士兵们争先恐后的出城，脸上全是焦急和惊恐。
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山崎右吉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此战过后，江东将成为所有地116师团士兵心中的梦魇，再次遇上江东的部队，这些士兵将很容易未战先怯。
大日本帝国的勇士一旦被人击断了脊梁，想再次站起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山崎右吉最后又看了一眼残破的县城，然后摇摇脑袋。与士兵们一起步行撤退。
有大概一个大队的士兵留在县城里，他们的任务是监督1万多伪军，不让伪军轻易向中国人投降，尽可能的为撤退的116师团主力争取时间。
侦察机不停的在头顶盘旋，为地面上的116师团撤的部队进行空中侦查。少量的战斗机偶尔也会出现在第4师和第5师的阵地上，只是战斗机的飞行员已经不再像以前一样嚣张跋扈、肆无忌惮，他们躲在高空向地面扫射，一旦感觉危险就会毫不犹豫的遁走。各种战术动作做的一板一眼，不再轻易冒险。
这些飞机已经是华北方面军航空部队最后的力量了，就算飞行员不爱惜自己的生命他们也必须爱惜坐下的战斗机。
“报告师长，第10团、11团和12团正在全力向县城攻击，各部攻击进展的十分顺利，城里的战斗在半个小时内就能结束。”
通讯参谋跑到贾大林的身边大声地汇报。
贾大林点点头，
“留下的小鬼子一个不放过，伪军也不准放跑一人。命令10团切断城北的公路，将日军第116师团的主力与城内的日伪军隔开。
11团和12团继续攻击，炮兵团到城北选择合适地点构筑炮兵阵地，小心天上的鬼子飞机。”
“是！”
通讯参谋敬礼后大声的回答道。
贾大林举起望远镜与王老虎一起观看日军的撤退场面。
望远镜里的小鬼子全都是轻装撤退，几乎看不到炮兵部队和辎重兵部队的影子。
“老王啊，我看是时候开欢送会了！”
贾大林笑着对王老虎说道。
王老虎也觉得时机已成熟，他随意地向身后的作战参谋点了一下头。
作战参谋快速走到步话机前，拿起话筒说道：
“师长命令，欢送会正式开始！”
“是！”
……
……
筱原诚一郎也是步行撤退的，不过他走在队伍的中半段，算是一个比较安全的位置。
116师团的骑兵大队和炮兵联队已经被消耗光了，队伍里没有战马、没有火炮，甚至连军旗都收了起来，到处都是乱糟糟的。
走出昔阳县城后筱原诚一郎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中国人一定是在玩围三缺一的把戏，出城这段路是最危险的。
筱原诚一郎抬头四顾，道路两侧全是荒山野岭，仅凭肉眼根本分辨不出是否有埋伏。
心脏在咚咚咚的跳动着，心情紧张到了极点。
许多日军士兵和军官有和他们师团长搁下同样的担忧，有时树枝的轻轻摇晃也会让许多人的心脏跟着一起颤动。
“咻咻咻……”
当天空中响起炮弹的尖啸声时，日军撤退部队的中后段组织和建制彻底被打乱。
“轰轰轰……”
一颗颗炮弹落在撤退的日军队列里，就好像是大炮仗在血色的血堆中爆炸，红色的血雾与黑色的硝烟同时出现在公路上。
“撤退！”
“快跑！”
“中国人来啦！”
……
心情处于极度紧张的日军士兵根本无人去管地上哀嚎的伤兵，他们怪叫着向北边狂奔，希望炮弹不要在自己身边爆炸、希望死的人不是自己。
“八嘎呀路！”
身后队伍混乱情景全部映入了筱原诚一郎的眼睛里，他感觉无比的酸涩、耻辱。
贾大林和王老虎准备的节目似乎没能令筱原诚一郎满意。
但欢送会肯定不止放炮仗这一个节目。
“杀呀！”
“打鬼子！”
……
荒山野岭中突然出现了数十面血红色的军旗，红色的军旗与灰色的大地形成鲜明对比，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军旗下是无数闪动的人影，这些人影像山中群狼又似林间饿虎，在飘扬的血红色军旗指引下，借着地形的优势飞快地向第116师团杀来。
“敌袭，防御！”
军官们大吼着下达命令。
有些士兵听到命令后做出了战术防御动作，但更多的士兵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越过人群，不顾一切的逃命。
“哒哒哒……”
“砰砰砰……”
轻重机枪接连开火，迅猛冲锋的中国军队一下子停了下来，只有血红色的军旗仍在高高飘扬。
“师团长阁下，中国人被压制住了，快撤！”
山田弥尔大佐带着几个士兵架起筱原诚一郎就埋头狂奔。
“八嘎呀路，反击！反击！”
山上只能看得到军旗却不见人影，中国人那肆意的喊声还响在耳边。
筱原诚一郎读懂了王老虎和贾大林的意思，不由得心下大怒，耻辱感如泉水一样将他的大脑和心脏填满。
他挣扎着、吼叫着，宁愿战死也不愿意被江东像耍猴一样戏耍。
但116师团的很多人都想活、想要回家，在惊慌人群的簇拥下，筱原诚一郎的双脚根本没有沾地的机会。
“杀啊！”
“小鬼子，我日你姥姥！”
……
喊杀声、叫骂声和炮弹的响声混在一起，同时响起的还有日军伤兵的惨嚎。
欢送会异常的热闹，王老虎看得哈哈大笑。
第四师和第五师各团的战士们很多人不愿意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放小鬼子离开，看着一群狼狈逃窜的老鼠，战士们把机枪和迫击炮全都给搬了出来。
屁股后面有重炮追撵，两侧还有机枪和迫击炮在打击，撤退之路变成了逃亡之路。
日军所过之处倒伏着各种各样的尸体，鲜血将大地染成了深红，这深红从城北蔓延进山区，长度超过了两公里。
“中国人是故意放我们离开的！”
山崎右吉的脸上沾着暗红色的血块，随着他说话，红色的血块缓缓脱落。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已经消失在了后方，道路两侧的荒山上也看不见红色的军旗了。
前方，接应的友军部队已经出现。
这一路的逃亡让116师团损失了3000余人，当他们逃进接应部队阵地的时候，整个师团已经不到11,000人了。
并且人人脸带惊恐、心有余悸。
负责接应的小鬼子也是第1次看到皇军大规模溃败时的场面，他们既好奇又疑惑地询问第116师团的士兵，想要知道江东部队的战斗力究竟如何？难道真如传说中的那般战无不胜吗？
但此时的116师团士兵哪有回答问题的心思，他们脚步不停，越过阵地后继续向后方撤退。
阵地上的小鬼子眉头紧皱，他们下意识的看了看南方，天色渐暗，南方蜿蜒的公路上看不到任何人影。
但小鬼子却感觉到那蜿蜒的公路尽头似有一头择人而噬的凶猛巨兽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很多人缩了缩脖子，双手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步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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