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 维也纳的大雪
相对于公开拒绝，那种带有古罗马共和国性质的“独-裁官”头衔，安德鲁却希望能够得到屋大维的“奥古斯都”的尊号，意为“神圣、庄严、伟大”，以及屋大维后续创立的元首制，他自称为“元首”，即第一公民。
等到元首制确立之后，古罗马共和国的元老院、公民大会，以及选举制仍保存着，但它们都形同虚设，元首集行政、军事和宗教大权于一身。
其实质，就是共和国外壳下的君主制。
当然，安德鲁心中也清楚，现在还不是推出“奥古斯都”与“第一公民”的最佳时机，毕竟普鲁士正明里暗地与自己作对。
所以，必须要等到法军彻底击败了普鲁士，占领了整个北德意志地区，整个德意志将从欧洲列强的“公共情妇”，变成安德鲁法国的“唯一妻子”之后，安德鲁才可以在巴黎、柏林或是法兰克福捣鼓出那些虚名。
至于上述提案的人选，安德鲁基本已定好了，而其中一位就是刚刚当选为立法议会（五百人院）议员的退役将军，儒尔当。
……
吃饱喝足，安德鲁再度回到自己的临时办公室，他需要继续处理一些应紧急批阅的公文。
其中一份，来自法国驻丹麦大使克拉克，他宣称自己与英国人的谈判目前毫无进展。由于近期《法西联合声明》的出台，导致英国特使范西塔特爵士恼羞成怒，一度拒绝继续和谈。
不过在谈判之前，英国特使还是应法国-军方的要求，老老实实缴纳了3万英军战俘的“监狱生活费”与其他开销，反正英国佬财大气粗，有钱的很。
与瑞典特使卡尔·奥托·莫尔奈伯爵的谈判，进展同样也不顺利。那是瑞典人拒绝撤离西波美拉尼亚。
不过，这已经不是撤离的问题了，而是瑞典必须在和约上明确放弃西波美拉尼亚的统治权，而且还要赔偿荷兰战争的损失。
因为此刻，拥有2.6万兵力的维克多兵团，即将抵达西波美拉尼亚境内，而在该地驻防的瑞典军队，即便是算上武装民兵和水手们，也不过区区万余人，根本就不堪一击。
之所以在如今突击西波美拉尼亚，安德鲁那是在试探普鲁士各界对此的反应程度。顺便震慑一下隔壁的汉诺威，及海峡对岸的英国。
与此同时，丹麦摄政王储弗雷德里克六世，最终接受了俄法两国大使的请求，继而派出一支由11艘舰船组织的海军分舰队，前往西波美拉尼亚沿岸，封锁瑞典人的逃离路线，借此来报复在之前的哥本哈根之战中，瑞典对英国波罗的海舰队的暗中支持。
此外，安德鲁致信即将赶赴柏林，参加普鲁士国王威廉二世葬礼的外交部长巴泰勒米，指令他与即将在波茨坦王宫登基的新王威廉三世，私下做一笔政治交易。
那就是用汉诺威和西波美拉尼亚两地,来换取普鲁士自1793年以来，吞并的波兰领土。
这其中，汉诺威和西波美拉尼亚两地总面积为15万平方公里，人口180万；而普占波兰地区，包括华沙、格但斯克和托伦等城市，以及整个“大波兰”，面积约有11万平方公里，以及210万人口。
对于这一桩交易，严格说起来双方都不算吃亏。
毫无疑问的，波兰人的复国立场非常强烈，如果不是波兰临时政府首脑巴尔斯伯爵，以及总司令波尼亚托夫斯基亲王的阻止，波兰自由军团的数量已急剧膨胀到15万，而不是现在的6、7万。
此外，在法国的所有仆从国-军队中，波兰人是最服从命令，他们作战勇猛，内部非常团结，军纪也不错，而且在接受作战任务时从不谈价还价，只问敌人现在哪里。
相比而言，捷克、斯洛伐克与匈牙利的民族独立军，根本就是一群肆意妄为的土匪，无论是安德鲁，还是波西米亚方面军的总指挥席塞尔将军，都不敢让第九军继续与这些“土匪军”配合作战。
至于荷兰军团与德意志军团，介于三支民族独立军与波兰自由军团之间。依照21世纪的话来说，这些仆从国的士兵在外作战时，通常都比较佛系，喜欢打防御战，而不愿意主动攻击。
几乎所有与波兰自由军团合作过的法国将军，都对波兰士兵赞不绝口，至少安德鲁的耳边都是类似的报告。
波兰爱国者很清楚，波兰即将复国，依靠的是安德鲁法国。但是俄普奥三国依旧在一边虎视眈眈，意图把复国的波兰再次消灭。
因此，一旦法国失败，俄普奥三国就会立即卷土重来，波兰就会再次遭到亡国的厄运。这样一来，法波两国的利益，就紧紧捆绑在了一起。法国需要波兰作为其对外扩张的盟友，波兰需要强大的法国作为其独立的保障。
基于此，对于这样出人、出工、更出力的“优质打手”，安德鲁自然要大力扶持了。
之前，波兰军队使用的大都是法军淘汰下来的武器。比如说1777式的前装滑膛枪，与各种老式火炮。
而如今，法军使用新式的前装线膛枪及米尼弹，也陆续大规模装备于波兰自由军团中。就连“胜利者臼炮”，以及M1797“Ⅰ型”6磅炮（历史上的小拿破仑炮）也开始列装。
安德鲁曾写信给波兰临时政府首脑（执政官）巴尔斯伯爵，以及波兰自由军团总司令波尼亚托夫斯基亲王，希望他们在明年上半年的时候，将波兰正规军扩充到8万，进一步提升官兵的战斗力。
而作为回报，安德鲁法国保证会在1799年的前后，将协助波兰收回华沙和“大波兰”地区，与当下已经解放的波兰领土，合并成立一个华沙大公国。
之前，安德鲁一直是希望用波西米亚北面领土，来与普鲁士做交换，但被柏林方面拒绝。
如今，已被安德鲁法国列入“佳肴菜单”上的汉诺威和西波美拉尼亚两地，属于普鲁士无法割舍的美食。毕竟，两地就位于勃兰登堡的西部与北部的边境。
一旦法国人将上述两地据为己有，那么整个普鲁士，尤其是勃兰登堡地区，就将面临法军从东南西北4个方面的包围。
基于上述情况，普鲁士方面不得不认真考虑安德鲁的建议。
另一方面，对于普鲁士和新王威廉三世而言，安德鲁的建议也是包藏祸心，不仅极具风险，甚至非常危险的。
因为一旦普鲁士接受了“法国的同等交换”，吞并了汉诺威和西波美拉尼亚，势必会与瑞典和英国闹翻。这意味着如果普法战争爆发，欧洲列强中会没有一个站在普鲁士这边，柏林将再度陷入重围。
……
在安德鲁入住霍夫堡皇宫的凌晨时分，维也纳就开始下雪，而且是一场毫无征兆的大雪。整个降雪过程，飘飘洒洒持续了10多个小时，直到第二天下午3点，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才逐渐平息。
此刻的维也纳城已是银装素裹，路面、房顶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白雪，犹如童话中的世界。
不过，这是征服者心中的浪漫想法，对于维也纳的20多万普通市民而言，他们正急于即将上涨的面包、蔬菜、肉食、木材与燃煤等生活必需品的价格。
尽管维也纳已沦为法军之手，但城市的基本运转依然保持正常。
为了稳定民心，防止城市陷入动乱，安德鲁曾下令给所有公务员们提前发放了下一个月的薪资，于是市政厅的大部分官员依然留在原有的岗位上，朝出晚归，处理日常公务。
尤其是上千名治安警察，同样依照平日的惯例，带着手铐和警棍，早晚出没于城市的大街小巷，缉拿强盗和小偷……
这一切，令20多万的维也纳市民们安心不少。而原本，身穿着黑制服的警察，属于维也纳人最为厌烦的家伙。
不仅如此，在暴雪当日，安德鲁已下令使用法军的内河蒸汽船队，为法国占领军运输军需补给的同时，也为维也纳市民提供大量的廉价食物和燃煤，成功打压了奸商们哄抬物价的无耻行为。
之前，法军的良好军纪，加之现在的廉价食物与燃料的大量供应，让维也纳的市民们对法国占领军的好感增加不少，至少大部分人不怎么敌视这些侵略者。
安德鲁原本计划是在11月7日的上午，抵达美泉宫，与弗兰茨二世正式签署法奥两国的和平协议。等到奥地利人开始履行该协议的条款后的两周内，法军就将全部撤离维也纳。
与此同时，林茨、格拉茨、杰尔、俄斯特拉发与布拉格等地，依然会有大批法军及盟友在那里驻扎，直到哈布斯堡王朝彻底执行完了两国条款中的全部内容。
因为大雪的缘故，安德鲁在下午3点之后，才抵达了美泉宫。却被告知弗兰茨二世病了，据说染了风寒，有点发烧。
安德鲁一听，急了，当即命令自己的军医官带着水杨酸，前往探视。30分钟过后，军医官回来说，奥地利大公的确是病了，不过已经退烧，病情也没有大碍，但需要多休息几日。
不得已，安德鲁随即将签署和约的时间，推迟到三天之后的11月10日。
下午4时，安德鲁准备从美泉宫返回市区霍夫堡皇宫，因为维也纳临近多瑙河，在霍夫堡皇宫收发信息都非常方便。
返程的时候，安德鲁没有立刻登上马车，而是独自在美泉宫的一座法式花园小径上，慢慢地走了很长时间。
期间，征服者留意到在花坛中间立着三十二座大理石雕像，并在雕像前驻足，花坛上覆盖着白雪。大水池上的水都冻成了冰，海神雕像、海军战马及半人半鱼神像上也都覆盖着一层冰雪。
随即，安德鲁向大林荫道走去，那里竖立着一座方尖碑，居然是古罗马时代的废墟，于是兴致勃勃的观赏了好一阵。
尽管整个美泉宫都在法军的控制下，但安德鲁身后永远都有副官蒙布伦少校，以及七、八名卫队精骑兵，负责跟随在后。他们不敢靠近太多，以免打扰了执政官兴致，只能远远地跟在后面。
此刻，弗兰茨二世已从床榻上爬了起来，站到窗台边的他，透过明亮的玻璃窗，看到了在方尖碑面前发呆的法兰西征服者。
“他盯着那座方尖碑干嘛？”即将退位的神罗皇帝，对着自己的外交大臣问道。
“那是方尖碑记录着古罗马皇帝屋大维的生平事迹。”施塔迪翁伯爵继续解释说：“这位法国执政官也懂得拉丁语。”
“难道他想当皇帝？”
“或许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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