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无感情的怪物
大帐内，年过六十的老将军正端坐在桌前吃饭，手下正在向他汇报情况，他端起酒杯，看着杯中的美酒，馋的舔了一下嘴唇，随后又放下。
“将军，现在大安的军队已经完全清理完关口，等到所有的军队都过来之后，我们可能会挡不住。”
“畏战者，必然战败，不要再说这种动摇军心的话。”老将军低下头，看着桌子上的饭菜，他也很清楚一定会顶不住。
他已经六十了，还被派遣过来，不是因为他有多强，而是夜郎国着实无人可用。
伴随着孩子被大量残害，现在夜郎国已经虚弱到难以想象，年轻一辈的武将全都不堪大用，根本无法阻挡彪悍的大安国士兵。
“不如我们投降吧。”
“大胆！”老将军猛地抬起头，怒视着那个年轻的将军，怒吼道：“信不信我将你军法处置？”
“这样的帝国值得您如此效忠么？反正我不这么认为，我的孩子丢了。”将军咬牙握拳，“在前天外出游玩的时候，现在都没找到，只听说有僧人在附近出没。”泪水不争气的落下。
老将军低下头，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将领们离开之后，老将军抬起头看着王的画像，“王待我不薄，将我挺拔到这个位置，我不能背叛我的王，我相信我的王能改变夜郎国。也相信夜郎国未来会更好，我一定会誓死守护夜郎国。”他抓起身边的战戟，转头看着魏旭。
魏旭站在门口，看着愤怒的老将军，笑着说：“您这个年纪，应该去休息了，不是么？”
将军猛吹口哨，战马冲入大帐之中，老将军上马冲到了城门后的空地上。
魏旭紧随其后，落在了他的面前，过了一会，魏旭笑着说：“是不是很绝望？没有一个士兵来追随您，除了您之外，没有一个人爱夜郎国，所有人都在盼着夜郎国死。是不是很伤心？”
老将军眼中闪烁着泪花，脸上满是诀别之意，他怒吼一声冲向魏旭，“吾乃夜郎国守城大将李魏夜！”战马站起前蹄，伴随着战戟一同砸下，魏旭侧身躲过，看着大地崩裂，咽下一口唾沫。
这匹战马重达三吨不止，再加上冲击力和李魏夜的巨力，便是岩石也能轻易砸开，他若是硬接，定会被震麻。
但魏旭也没闲着，青莲长枪出现在手中，他一枪刺入战马腹部，李魏夜猛地跳起来，躲过了这一枪。
拦着战马倒地，李魏夜再次冲向魏旭，怒吼着，咆哮着，带着夜郎国曾经的荣光和他的荣耀死在了魏旭枪下。
白蛇将战马和李魏夜的尸体全部吞食，魏旭转头看向城门，夜郎国的守城士兵将吊桥放下，全部放下武器投降了。
他们对夜狼没有丝毫感情，还有很多人恨不得夜狼早点死。
大安国快速占领这个城池，他们按照与卜沈欣的承诺，并没有伤害投降的人，而是准备下一步的进攻计划。
将军城被攻陷的消息让整个夜郎国人心大乱。
一个失去人心的国家，岂是一个六十多岁将军能守住的？
魏旭回到客栈将事情全部告知，后让白蛇吐出李魏夜的脑袋。
卜沈欣大喜，她笑着说：“多好的一个护国将军，居然就这么被你杀了。你可真是个大坏蛋呀。”
“我从不喜欢站在敌人的立场上想问题。”
“那你为何如此在乎夜郎国的百姓？”
魏旭端起酒杯，看向窗外，“苍生无罪。”
“知道你心怀苍生了。”
魏旭将酒一饮而尽，“大公大私，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把东西准备好，莫让我久等。”
“安心吧，咱从不让人久等。”卜沈欣挠了挠屁股，问：“大公大私是啥意思呀？我只知道大公无私。”
魏旭笑了笑，“大公无私不过是世人期许的圣人幻想，根本不可能存在，兼济天下之人，若不是君王便是流芳百世的伟人。他们难道不知道兼济天下的好处？有私心才是人啊，佛把经书卖出个三斗三升金的价格都嫌便宜了，更何况是人呢？”
“你小子可真不是个好人。”
“你这丫头可真是个畜生，允自己为非作歹，心生恶念。却不许他人有点私心，做一点坏事。欠打。”魏旭给了她一个脑瓜崩，随后起身离去，“我可以不是好人，但绝对不能是小人。”
确认魏旭离开之后，卜沈欣打了一个响指，两名身穿黑色长袍的人破空而来。
“把人头给胡梅林，告诉他这一切都是魏旭所为，并且魏旭已经给了他们一个底线。帮他们拿下夜郎国可以，但他们绝对不可伤害夜郎国的百姓。”卜沈欣的声音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面目冷峻，似杀伐场上的老手。
“小姐，名声可是个好东西，让出去那么大的利益……”
“蠢，我怎能与我那几个蠢笨的哥哥姐姐一般只顾眼前利益？我的投资更看重价值。上一个能让我出让巨大利益的人是许君婉，可惜她资源太多，根本不会和我合作。哎……可惜。”
黑衣人笑道：“所以小姐才能坑一次是一次。”
“不错，魏旭不一样，他年轻，有天赋，有机缘，入了天心院，被圣灵大神看中，前途无量。最重要的是他穷，出身寒微，没有多少资源，能为我所用。可惜……不喜欢我，否则真想让他入赘到我家。”卜沈欣无奈叹息，内心万般惆怅。
黑衣人笑着安慰，“小姐天资无双，相貌非凡，家境阔达，那个小子有眼无珠，活该一事无成。”
卜沈欣一巴掌抽在他脸上，指着他恶狠狠的说道：“记住，日后少恭维我，倘若这种话多了，我信了，那我就完蛋了。日后你再说这种刻意恭维我的话，我就割下你的舌头。”
另外一个黑衣人连忙岔开话题，“小姐，我实在想不出他拒绝你的理由，小姐会不会有点自卑了？”
“那是你蠢，完全不明白婚姻的本质。所谓婚姻是两个家族利益的结合，从而生产出一个维护两大家族的小家庭。这个小家庭的幸福，生活，甚至是存在都完全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个家族的利益，很显然，魏旭并不需要岳父之力也能风生水起。”卜沈欣继续看戏。
“那凡夫之爱呢？”
卜沈欣立刻摇头，“那就更不可能了，两情相悦做不到，我和他都是没有感情的怪物。门当户对也算不上，我现在强，他未来强，我不能赌一个不爱我的人未来不抛弃我。至于繁衍后代就更没必要了，阻我修道的东西都该死，孩子最没用。去干活吧，不要掺和我的事情。”
二人离去，卜沈欣依旧在哼唱着小曲，她不会喜欢魏旭，她知道自己是谁，也知道自己的目标。
虽然年纪轻轻就承受了生命不可承受的重力，但她依旧低下头，杀出了一条血路。
在她刚记事起，她的父母就告诉她，对她的养育都是有价格的，她必须偿还，并且还要给大量的利息。
但她不恨自己的父母，甚至还有一点喜爱。
因为她父母早早让她明白了这个世界的真相，明白了财富，力量才是真正不可或缺的东西。
在这个能力本位的世界上，其他孩子还在读人之初性本善的时候，她就把算盘打到噼啪响。
当别人还在片面的看，片面的学时。她走入商场，跟着自己的父亲一起绞杀敌人，榨取利益，她深刻的明白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
一个时辰后，北岸华阴走到她身边坐下，衣服已经全部撕裂，身上全是血污。
“很不错的昆曲。这帮人是大家调教出来的，很贵吧？”
“不贵，便宜到你难以想象。”北岸华阴将一颗丹药递给北岸华阴。
“我可不敢用你的东西，又是巧取豪夺？”
“贬低我并不能让你变得有钱，只要你能学会利用规则，践踏道德，你也能和我一样有钱。”卜沈欣将丹药收起来，继续看戏。
“然后变成像你一样的畜生？”
卜沈欣转头看着他狞笑道：“可就是我这样的畜生，却把你们狠狠踩在脚下，是不是很绝望？”
“我不会绝望，你只能把魏旭踩在脚下，而你们都要成为我的垫脚石。”
卜沈欣没有回应，她知道自己就算有能力把北岸华阴踩在脚下，也绝对没能力把魏旭踩在脚下。
那是一个狠人，可以跟刚认识没多久的人商量覆灭自己的家族，敢赌一线生机，他学不会忍受，更不会从自己身上找问题。
这种人十分可怕，她曾经见过一个，如今是天下第二的剑客，那是个十足的疯子，和魏旭太像了。
“加油，真心希望你能战胜魏旭。”卜沈欣说的是真心话，她渴望魏旭陨落，如流星一般陨落。
否则他未来必然成为一把恐怖的神剑，斩无不断，万物可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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