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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该吃药了


  一女子小声抱怨道:“我们飞剑来去何等自在快捷。现今却要带上这几个累赘,真不知师尊怎么想的。”

  一女子道:“大概把他们当成了筹码和后手吧。据说那老妖婆每天都要吸食几个小孩脑髓,真是吓人。”另一女子低声道:“我也听说了,不知道真假。”

  一共有五辆马车。三位真人坐了一辆,另有卫清霜和如愿等几名得宠弟子坐了一辆。其余三辆塞进了巫神教这几位头目,其他一些小喽罗静航真人见抓了也没什么用,训斥了一通都放了。

  三位真人的马车在最前面,卫清霜几女的马车在最后面,把其余三辆马车夹在中间,缓缓前行。

  陆飞听后面马车一女子道:“那些城中富户,我们让他们捐一些粮食来救济一下城中饥民之时,他们各种推脱,割肉一般的心疼,拿出了一些陈糠烂谷子,真正可气可恨。等我们去外面施药治病,回来却发现城也破了,那群富户全家被杀个清光,家里金银财宝,粮食什么的均被饥民洗劫一空。这下子什么都没有了,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不知该说他们是聪明还是愚蠢。有时我也在想,我们是该帮助这些富户杀掉这些因饥饿而造反的贫民,还是帮助这些贫民杀掉这些富户,把他们占有屯积的钱粮分给大家,救活更多的人?”

  另一女子气哼哼道:“我们向那些富户求爷爷告奶奶要粮食,看他们的脸色。贫民又对我们不满,怪我们阻拦他们抢掠,真是两头不讨好,两头受气。”

  卫清霜叹了口气:“有时正与邪、善于恶,真的难以划分。有人看到狼吃羊认为它是邪恶的,若是狼会说话,他会说我若不吃羊,那我也要饿死,你岂不是救一命又杀一命?”

  如愿笑冷笑道:“那它吃素不就好了。像我们不就吃素?”

  卫清霜道:“我们吃的五谷亦是生命,除非真正修成神仙,做到吸风饮露。”

  一女子拍手笑道:“两位姐姐此番谈论,可见都已初窥道心。不过据师尊讲,这天地之气中亦有许多微小之虫,就是神仙吸风引露,这一呼一吸之间亦不知吃掉多少虫子呢?几女都笑起来。

  一路小雨淅沥不停,道路泥泞不堪,有时车轮还深陷入泥中。车子停在一处残破镇子前。有几女在雨中御剑飞行,转了一圈回来,对三位真人禀告镇上已没有了活人,到处是尸体,有的死去多日散发恶臭。

  静航真人道:“我们就在这里歇息吧,不要进去了,气味不好闻,染上时疫也麻烦。”

  镇子里一片死寂。众女搭了几个棚子。她们运转法力,热气蒸腾,烘干身上衣服。三位真人更是滴水不沾,她们头顶仿佛有一把无形罩子,雨滴落不到身上。

  一女子羡慕道:“何时能练到如师尊那般遮蔽雨水就好了。”

  另一女子道:“以你现在修为,就是会施展这法术,只怕不到一时三刻法力就见了底。”

  几名女子从镇上搜集来一些破碗,用雨水冲洗干净,烧了一些热水给众人喝。

  陆飞看仡徕稚凝仍昏迷未醒。

  刘丑忽说道:“车里怎么如此的臭?”他闻到这臭味是从仡徕稚凝身上散发出来。看到她脸上脓包黄肿,想到她身上说不定有些流脓溃烂,故发出恶臭。他虽然美丑颠倒,对香味臭味的分辨倒还是正常的。

  他当下嚷道:“我要换车!我要换车!这里太臭啦!”嚷得几女心烦,上前喝斥他。

  静航真人道:“那就让他去另一辆马车吧,虽挤了些,省得他再吵闹。”

  有两女子架起刘丑,扔到另一辆马车上。在这阴湿天气中,仡徕稚凝身上的恶臭越发弥漫开来。众人均掩了口鼻躲得远远的,干脆让这辆马车单独呆在一块地方。

  陆飞也想离得远些,却又担心她醒了无人照顾,犹豫了一下,撕下块布蒙住鼻子,才感觉好了一些。

  听到脚步声响,陆飞向车外一张,却是卫清霜走了过来。她走了有一丈远近时就停了下来,用手帕扇了扇风,捂着鼻子道:“你是陆飞?我听他们说起过你。你为何还在这里,难道不怕臭吗?”

  陆飞道:“自然怕臭,不过闻得多了也就习惯了。”

  卫清霜道:“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你倒好心,还想着照顾她一下。不过这妖女是得了什么怪病,周身溃烂成这样,如此臭法?”

  陆飞道:“她好像是中了一个道人的毒咒,才变成了这样。”

  卫清霜道:“我这有一瓶治疗皮肤溃烂的药粉,你给她试一下吧。不然这种湿热天气,我真怕她会烂光。”丢过来一个青色瓷瓶,转身走了。

  陆飞接住。打开来看,里面是一些绿色粉末,闻到一股淡淡香味。

  他洒一些在仡徕稚凝脸上,却未见什么效果。想想也是,她本是用毒的行家,若是寻常之毒,她什么解毒药没有,早治好了,不用等到现在。

  三位真人用破碗喝着热茶,聊着闲话。说是茶,不过是碗里浮了几片粗茶叶。

  一女子在旁边插嘴道:“师尊,北方也多处有灾,离得又近,我们为何舍近求远来到这里?”

  静航真人道:“此处原本富庶,向有天下粮仓之称。唯有此处安宁了,才能更好应对其他地方的祸乱。”

  女子点头道:“原来如此,徒儿受教了。”

  静逸真人微笑道:“还有一点谷主没有说。这北方一向是玉霄宫的地盘,我们若再各处活动,却嫌手伸太长了,增了嫌疑。我们在南方,金光道却不会计较这些。所以来南方更相宜。”身旁几女听了点头。静源真人冷哼一声道:“北方大灾,却也没见那玉霄宫出来施救,只是袖手旁观,愧为天下第一大教!”

  卫清霜道:“还有那伏魔寺。据说他们投靠了上古邪魔以后,趁着这次灾变都下了山,四处找尸体运回去,难道他们想把这些尸体都祭炼成僵尸吗?”众人听了,脸上均浮现出忧色。

  陆飞见仡徕稚凝一直不醒,手一搭她额头,烧得滚烫。他想应该是被按在那泥潭里时,气怒之下受了风邪。于是讨来一碗热水,从周围找了几味可以祛风驱邪的草药。将那几味药洗干净掐碎在热水中。其实这些草药生嚼也可以,只是看她样子也嚼不了。

  他正想喂她药,谁知她此时似乎做起了恶梦,身子扭动挣扎,嘴中胡言乱语起来。

  陆飞想喊人过来帮忙,但又看他们都远远躲开的样子,只得无奈放弃。他用一条腿压住她身子,用根树枝撬开她牙关,将水连着掐碎的药草一同灌下去。只盼会有些效力,如今也只能看她能否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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