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 凡人与神 七百三十八章 制度

　　暗滚河道顾名思义，是矮人开凿出来的，用来联通堪萨斯草原北部海湾和堪萨斯草原南湾的地下河密道。

　　矮人可以通过秘密河道和外界联络、贸易甚至是派遣军队，这个位于堪萨斯群山地底深处的河道成为了矮人联络外界的生命线。

　　然而这生命线并不能整天用，因为这样很容易让其他邪恶种族或者斯卡文鼠人知道，因此矮人的办法是选择安全的时间段和减少使用次数，来保持隐蔽。

　　暗滚河道之中无比漆黑，有且仅有少量矮人的符文石和客船上的火把照明和提供前进的道路，复杂多变的河道甚至带有不同的矮人符文标记，需要辨认。

　　一旦走错了不是死路就是掉入陷阱，甚至是不知道通向哪里的深坑。

　　结果就是伊洛斯起了一个大早，却发现外面是黑的，两边是石头，天顶是石头，远处是石头。

　　伊洛斯百无聊赖地看着在甲板上待了一会儿，发现自己无事可做。

　　小索尔格林和他的好朋友杰德依然待在甲板之上，这两个小胡子最喜欢的就是这种山洞的环境。

　　矮人对这种环境的特别喜好已经不用多说了，对矮人来说，他们天生就热爱矿脉和山洞，小索尔格林叽叽咕咕地讲述着如果他是矮人的伟大君王，他会怎么干，他会如何建设这里。

　　话里话外都是没把永恒之峰的至高王当回事，小胡子就跟他爹贝勒加一样，已经有点膨胀了，反正没有至高王的帮助，我们不也夺回八峰山了么？

　　“哦豁，是伊洛斯阁下。”

　　小胡子见到伊洛斯出现十分高兴，他朝着伊洛斯施以矮人的礼节，然后朝着伊洛斯说道：

　　“吃早餐了么？要不要来点？”

　　两个小胡子就在甲板上面吃早餐，矮人的早餐是啤酒、香肠、山羊奶酪、矮人碱水面包。

　　伊洛斯心想一大早的你们就整这种硬菜啊？

　　伊洛斯赶紧摇头：“我那里已经准备了，早上我不习惯吃这么硬的食物。”

　　“啊哈，看来伊洛斯阁下有更好的伙食。”

　　杰德笑了笑，这个小胡子对伊洛斯很尊敬，他正在梳洗自己的胡子。

　　尽管杰德的胡子才到胸口，但矮人一向视自己的胡子为身份地位和资历的象征，胡子要常梳常洗才会漂亮顺滑，两个小胡子自然都是后浪，在客船上他们每天都会洗胡子。

　　“咦？伊洛斯阁下，你怎么又把胡子刮干净了？”

　　杰德马上发现了伊洛斯又把胡子剃了个干干净净，连一点胡茬都没留下，于是抱怨道：

　　“伊洛斯阁下你什么都好，但为什么就是没有留胡子的好习惯呢？我知道人类和矮人习惯不一样，但是你们人类到了年纪不也都留胡子么？”

　　“额...”

　　伊洛斯摸着光溜溜的下巴，心想我总不能告诉你自己的女人都怕疼和怕痒吧？

　　想了想，伊洛斯只能笑道：“这样好处理嘛，就像帝国很多人都喜欢剃个光头一样。”

　　“伊洛斯阁下，再过两天我们就会抵达独龙城，在支援厄伦格拉德时候我和这里的矮人大君托尔嘉德有过一段交流，独龙城矮人在和群山王国相隔了长达七千年之后，在文化和习俗上面已经有了很大的区别。

　　到了那边，无论托尔嘉德大君提出什么要求，只要不是太过分或者太奇怪，请您先照着他说的做吧。”

　　小索尔格林手里拿着一块碱水面包，他补充道：

　　“应该也不至于会为难我们，厄伦格拉德保卫战和冬季行动独龙城都全力参与了，我也将你的事迹和大君说过了。”

　　“看来至高王的法旨在独龙城不管用？”伊洛斯明白了小索尔格林的意思。

　　“分离太久了。”小索尔格林摇头：“我们要庆幸，这里的矮人没有像我们那群像邪恶的表亲那样，就已经可以说是万幸了。”

　　伊洛斯默默地点头。

　　很多人推崇的分封扩张制度就有类似的问题，诚然分封制度是最快控制一些偏远落后地区和新收复地区的办法，但是分封制度最容易导致两个问题，第一个是封臣本地化，第二个是尾大不掉。

　　伊洛斯一直很反对一些人的观点，那就是大量移民、分封可推广自己的文化，散播自己的种族血脉，扩张自己的法理。

　　根本不在乎是否真的能够实控，只要承认自己是某个种族的人，使用自己的文化和制度就行，大家都这样觉得，觉得肉最后都烂在锅里就行了。

　　这实际上是一种非常一厢情愿的想法，就拿矮人来说吧，矮人群山王国地理大发现时期最大的两条分支，就是独龙城矮人和黑暗境的邪恶矮人。

　　前者保持着一种不独不臣的诡异状态，后者则是干脆屈服于邪恶，抛弃了先祖神的信仰，变成了邪恶次级神黑暗之父-哈苏特的臣民。

　　以无比看中传统和先祖荣耀的矮人都这样，更不用说是人类了。

　　这就是分封最容易出现的两个问题，第一个是尾大不掉，以独龙城为例，这里的矮人们来到堪萨斯群山之后已经形成了自己的文化和自己的社会组织。

　　他们不愿意也不想回到群山王国，因此在至高王和大君谈判之后双方只能维持现状。

　　谁想自己头上又多个主子呢？

　　第二个问题就更糟糕了，那就是如邪恶矮人一般，他们在远离国境，脱离了和中央政权的联系之后，矮人远征军们很快就本地化，抛弃了原有的文化，逐渐转向崇拜邪恶，和群山王国变成了彻底的敌人，而且自称正统。

　　那么肯定会有人说了，这是断了联络之后才这样，假设没有断联络呢？

　　假设只分封在国境线之外呢？

　　假设封的是至高王的血统保证法理性呢？

　　以天朝举例，只分封在国境之外有过，大部分是羁縻统治。

　　但也有实封过，可一旦开了这个头，有了实封的先例，那么封着封着就会开始逐渐封到自己的核心区域之内了，比如说节度使制度就是这样逐渐成型的。

　　至于封的是皇室血统那更容易了，大明的老朱已经用塞王制度说明了一切，当中央政权出现更迭的时候，这些皇室血统可全都是有继承权的。

　　你猜他们得到消息之后是愿意继续在荒凉落后的封地继续过苦日子，还是带上军队回中央政权那里去争一争自己的地位甚至是皇位？

　　八王之乱警告，奉天靖难警告。

　　随着时间的推移，中央政权一定是会出问题的。

　　再者，就算是封地链接在一起，分封出去的政权也很容易逐渐“本地化”，蒙古帝国的四大汗国除了元朝以外在一百年的时间之内全部彻底绿化了。

　　为什么呢？

　　因为分封人口少，以少御多，只有两种办法，第一种是把本地人全部杀光，比如说美帝对印第安人就是这样干的。

　　第二种是干脆自己也本地化，就像四大汗国很快就逐渐本地化。

　　当然，还有第三种是中央政权持续大幅度输血，给钱给人给资源。

　　且不论这样长时间大规模输血是亡国之道，单单就大规模输血却实封给别人而不是派官僚管理，中央政权是图啥呢？

　　所以很难，近距离实封这是作死，远距离分封也并不对扩张有利。

　　如果不打算像美帝对印第安人的做法那样，就必须要有大量的、足够的人口，否则要么就是被赶走（如元朝）要么就是像邪恶矮人般逐渐本地化（如四大汗国）。

　　不过伊洛斯倒也不认为分封一点价值都没有，比如说如果分封直系亲属到很远的，回不来的，没什么本地人的地方，让他自力更生，保留点希望的种子，那多少还是有操作空间的。

　　比如澳洲东宋啊，北美大明啊，第三罗马啊，类似于这种是可以的，有操作空间的。

　　实际上根据小索尔格林所说，独龙城甚至比起矮人群山王国保留了更多传统的符文技术和古老的锻造工艺。

　　然而因为没有经历过面临兽人的毁灭性攻击，独龙城矮人在土木工程和火器技术上十分落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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