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在人间 六百二十五章 万魔岩之战（…
万魔岩爆炸了，在巨大的响声中，在耀眼的白光之中，整个万魔岩炸响，兽人的信仰核心，邪恶的图腾，就此化为历史。
“轰！”
碎石、烟尘、骸骨、尸体，还有剩下的，就是胜利！
“胜利！”
加布里埃尔安然无恙地从烟尘中走出，他站在毁灭的万魔岩之前，朝着联军怒喝道：“胜利！”
“胜利！胜利！”
“我们胜利了！”
人类和高等精灵联军爆发出雷鸣一样的欢呼声。
从八月中旬直到九月初，从风暴要塞到万魔岩。
十几个日日夜夜，大大小小数场战争。
小规模的前哨战，反复的骚扰战。
暴雨中的反突袭，草原和森林中的一次又一次交锋。
突如其来的高等精灵援军，万魔岩前的血战。
然后，就是胜利！
“推倒犄角图腾！”
“推倒犄角图腾！”
“推倒犄角图腾！”
震天的欢呼声响起，就连最卑微的农奴士兵们都仰天长啸，无数的绳索被绑在了犄角图腾之上，那是象征着兽人力量与权力之物。
高高在上的犄角图腾上挂满着各种生物的头颅和骸骨，周围堆积着兽人的物资和武器，这是兽人的军功章，也是骑士们的耻辱柱。
自从数百多年前将兽人赶回北方后，夏尔的军队再也没有摧毁过万魔岩，犄角图腾也高高地矗立，诉说着两百多年以来骑士和兽人从未间断过的战争。
现在，他们终于可以毁掉它了！
在骑士们的指挥下，农奴和军士们自发地组织起来，组成队伍，拉动着犄角图腾。
就连很多高等精灵都情不自禁地参与其中，相比起人类，高等精灵甚至对兽人更加痛恨。
“毁掉它！毁掉它！毁掉它！”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犄角图腾也就此倒塌，化为废墟。
兽人的功勋和荣耀就像倒在地上的瓦砾一样，被扫入了尘埃之中。
“胜利！”
“胜利！”
“我们胜利了！夏尔的军队胜利了！”
“诸神将通过我们的努力彻底净化这一片土地！”
“让我们欢呼胜利！”
“格洛斯大公万岁！夏尔万岁！”
累累战利品，黄金、白银，各种兽人的缴获如今成了联军的收藏。
加布里埃尔使用着自己的力量净化了营地中的污秽，大军陷入了狂欢。
圣骑士高高地站在被毁掉的万魔岩之前，微笑着看着营地内狂欢的军队。
这才是他想要的结果，这才是夏尔主动发动攻势的目的。
他做到了。
于此同时，军库堡附近。
弗朗索瓦的大军已经陷入了绝境，他们在坚守了一天之后彻底崩溃，大军已经断粮，农奴士兵们纷纷溃逃，只剩下军士和骑士们尚在顽抗。
在绝望之中，骑士们开始杀马充饥，他们痛哭失声，面对着自己战马求饶的目光，很多骑士无法忍受心中的煎熬，许多骑士甚至选择挥剑自杀。
剩下了两千军队建立了最后的营地，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没有骑士选择投降，没有骑士选择堕落，即使兽神已经在他们的耳边低语，他们仍然坚定着身为人类的信仰。
弗朗索瓦嘴唇发紫，脸色发青，他徒劳地拿起了魔法传讯器，却又马上放下。
他已经没有宝石了，就在昨天通话时，他的大帐遭到了兽人的突袭，不仅损失惨重，连格洛斯大公赐给他的盾徽和他的家传盾牌甚至都被兽人抢走，他本人更是在自己亲卫的拼死守护下才逃出重围。
“什么都没剩下，什么都没得到。”
弗朗索瓦喃喃自语，他举目张望着自己大军的营地，现在整支军队只剩下了不到两千人。
而目线尽头之处，兽人又发起了新一轮的攻势，断粮多日的骑士们逐渐崩溃，可是他们还在坚持。
投降没有出路，这是所有人的共识。
“呵，我们可能坚持不到两天了。”
弗朗索瓦自嘲道，他给加布里埃尔大军军回援的期限是两天，且不论是否会回援，这才第一天，骑士道大军就已经减员到两千人，他们拿什么去坚持两天？
“皮埃尔，你说我们还能坚持三天么？”
弗朗索瓦的面容上满是颓丧，他像是在问自己的副官皮埃尔，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已抱定死战到底的准备。”皮埃尔和弗朗索瓦将军一样眼窝深陷，他正在食用着配给的食物：
一片几乎透明的面包和一些炒豌豆，大军的粮食已经告罄，即使是身为副将的他也只能分到这些。
“皮埃尔，告诉我，我们会落到如此地步，是我指挥的问题么？”弗朗索瓦伸手推开了骑士扈从送来的食物，接着问道：“跟我说实话。”
“我不知道，我的将军，阿德雷德全军覆没是他的责任，我只是认为有一点是您的失误，当第一天没能攻克军库堡的时候，我们就应该立即撤军，或者寻求和加布里埃尔大人会师。”
皮埃尔男爵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了实话：“我的将军，你或许高估了我们的进攻能力，也低估了兽人的战斗力。”
“是啊，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弗朗索瓦怒喝道：
“都怪我，你们都责怪我，我的指挥有错？
如果不是阿德雷德的愚蠢，我们的大军会变成这样？我的回援的决定有错？我攻城的决定有错？
如果那个时候就决定撤军，你知道回到风暴要塞之后，我将面临什么？
畏战逃跑？抛弃友军？”
皮埃尔不说话了。
“够了，我受够了，结束吧，结束掉这一切，我将用我的一切赎罪，希望我能够得到格洛斯大公和夏尔子民的宽恕。”
弗朗索瓦终于做好了决定，他指挥着最后剩下的骑士们上马，准备进行最后的冲锋。
“我们是夏尔的骑士，就算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
弗朗索瓦的大军还剩下两百多名骑士，其中拥有骑士身份的和普通骑士各占一半。
面对着将军的命令，他们虽然心有怨言，但还是响应着统帅的号召，纷纷骑上了战马，举起了骑枪。
在他们面前的是接近七千的兽人大军，而且都是精锐的兽人战士。
每个骑士都知道等待着他们的结局是什么，但是他们无怨无悔。
“为了夏尔！为了人类！”
“前进！骑士们！前进！”
悲壮的号角声在骑士道大军中最后一次吹响。
“人类...再度...集结，等待...死亡。”
兽人头领“血角”马拉斯低吼道。
“兽神...即将...降临，人类...灭亡...注定。”
嘶叫大萨满“噬心者”格罗兹回答道。
“前进！攻击！”兽人也聚集起来。
三十分钟之后，弗朗索瓦大军全军覆没，自弗朗索瓦以下的所有骑士全部战死，无一幸存。
这位曾经在恶水河大破兽人的将军因为自负和不甘从而葬送了他的这支军队。
可就在兽人要欢庆胜利的时候，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和极端的精神痛苦突然席卷了“血角”马拉斯和大萨满的大脑。
“不...不！”
“赛特...死了！万魔岩...被摧毁了！”
兽人大军开始逐渐陷入了疯狂，它们之中先是引发着混乱，所有的兽人都失去了控制。
它们首先将被俘的人类和马匹们屠杀，然后集体朝着人类的营地发起了最后的进攻。
在万魔岩毁灭之后，所有兽人小头目对兽人统领的效忠誓言已经随着万魔岩的毁灭而失效，它们现在暂时只是拥有共同的敌人，所以还能保持着克制。
失去了万魔岩之后，兽人将失去它们的图腾和信仰核心，短时间内，它们将失去大量的神恩收入来源，失去了兽神的恩赐，它们也将失去变异和进化的能力。
短时间内兽人部落再也无法生产高级的米诺陶斯和牛头人战士这些高级生物了，甚至就连维持现有的军队都是一种沉重的负担。
用通俗一些的话来讲，这支兽人先锋大军的基地被从三本科技打成了一本科技。
万魔岩被毁，兽人还要承担着兽神神的怒火。
它们需要一场血祭，用数千人生命进行的血祭。
血祭之后，兽神神还是没能满足，兽人们开始了自相残杀。
无数不服的兽人首领们互相攻击，只为满足兽神那无穷无尽地对鲜血的渴求。
信仰相同邪神的兽人在自相残杀。
混乱的兽人大军开始了疯狂的盛宴，就连“血兽”马拉斯都遭到了许多牛头人战士的挑战。
“战！战！战！”
“马拉斯...失去...万魔岩，他没资格...领导我们！”
“杀了它！杀了它！”
在无尽的混乱中，兽人大军自行崩溃。
在新的万魔岩重新建立之前，它们将一直维持着这种状态，直到选出新的头领，或者现在的头领靠着血腥的征服重新压下所有的野兽人部落。
这注定是个漫长的过程，而万魔岩的重建，则是一个更加漫长的过程，两百年的积累并非一蹴而就，即使是兽人这场如此巨大的血祭也不行。
这种用鲜血造就的信仰无疑是可悲的，毕竟在兽神的眼里，兽人只是提供信仰和灵魂的工具而已。
这也是为什么兽人皇帝德拉诺什从心底厌恶兽神的缘故。
但眼下征服人类还是需要兽神和祂的仆从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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