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堕落的圣光 一百二十四章 突破
走在戈尔德小镇的街道上，所有人均是好奇而又克制的看着伊洛思，并没有人过来打扰他。
伊洛思明显感觉到这个小镇的气氛有些压抑。
居民们显得忙碌而单纯，他们正在为每日的安居饱食和分配的任务而劳作，剩下的时间就是用来信仰光明神，和即将席卷整个大陆的南北大战看上去与他们并无多大关系。
也许这个小镇的居民们生活要比北方的三大帝国大部分平民生活要好，因为神圣帝国实行的是配给制，每个人的吃穿用度都由神圣教会统一分配，尽管吃穿用度的质量上限不高，但是下限也不低，至少比三大帝国的底层平民要好的多。
没有苛捐杂税，是因为平民们从事生产的收入都归宿于神圣帝国所有，虽然配给制是按照身份等级进行有区别的分配，但至少底层的平民是饿不死的。
在生产力普遍低下的托瑞尔大陆，平民只要饿不死，能穿暖，有地方住，就已经很满足了，这也是神圣帝国让北方三大帝国恐怖的一方面：平民安定，国家就安定。
可以说，神圣帝国的制度实际是要优越于三大帝国的。
以前的伊洛思世界观还比较狭隘，在他看来，神圣帝国圈养子民的方式如同圈养牲畜一般，全无自由可言，无疑是可悲的。
但是踏入了神圣帝国领土，踏入边陲小镇戈尔德的那一刻起，伊洛思心中生出不一样的感悟来。
这些神圣帝国的子民，他们不需要骄傲，不需要荣耀，更不需要为自由而毁灭！他们需要的只是生存、只是一个安宁的生活！这些平凡而普通地人不会去想以后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大陆的任何纷争都距离得如此遥远。
平民们从来没有选择的权利，这个大陆的大事只是由少数人地好恶决定的，平民无知，所以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就连信仰光明神也只是从出生时就被洗脑，然后成长过程中耳濡目染，慢慢的举国上下都发展成光明神的信徒。
至于为什么要信仰光明神，信仰光明神有何意义，这些神圣帝国的平民们就不得而知了，也无从知道。
他们的一生都在向光明神提供信仰之力来壮大光明神的神格和神力。
但是，信仰之力不是无穷无尽的，即使这个位面所有的生灵都成为光明神的信徒，信仰之力也终有消耗完的那一天，到那时，这个位面的信仰之源就会崩溃，位面规则分崩离析，整个位面就会成为多元宇宙的一个信仰荒漠。
伊洛思手指上的湖女之戒银光一闪，他的脑海里便被灌输了这些信息，看来是湖中仙女想让他知道的。
这是一场意识形态和关乎生存的战争。
这也是为何托瑞尔大陆有识之士坚决反对神圣帝国扩张的原因。
但无奈于神圣帝国的背后站着一位主神，还是这个位面所有神灵中最强大的一个。
真是让人绝望！
有所明悟的伊洛思没有在戈尔德小镇停留，而是径直穿越小镇，继续向南方行进，他的目标是布尚松教省，然后是神圣帝国的帝都—圣马力诺。
他要通过自己的探索，来彻底摸清和掌握神圣帝国核心的秘密和本质。
首先，他想去看看贞德。
凭着直觉，伊洛思扛起巨剑，大踏步地向南方跑去。
布尚松教省，宗教裁决所，古堡。
在黎塞留大主教的古堡之中的一处房间内，贞德正盘膝而坐。
以往温驯的神圣斗气此刻狂暴无比，围绕她的周身不断盘旋而起，房间内的一切物品都已湮灭。
但奇怪的是，损坏的范围只限于这个房间，如此狂暴肆虐的力量无法突破这个房间分毫。
突然，原本不断外放且盘旋而上的神圣斗气猛然一收缩，便尽数回到了贞德的体内，使她整个人都如同金光闪闪的神像一般。
这个情况没有持续多久，很快，贞德四周响起一阵接一阵的圣歌，一对纯由圣光构成的羽翼出现在贞德的背后，身上也浮现出黄金十字铠甲。
原本盘膝而坐的贞德此刻慢慢的开始变成浮空的状态，一些隐晦且玄奥的符号环绕着她。如果有强者仔细端详，就会发现，那些玄而又玄的符号竟然是位面的规则之力。
贞德引而不发的神圣斗气越来越浓烈，最后整个人都变成一团由纯粹圣光构成的人形能量体。
最终，圣光爆发开来，在贞德无意识的引导下，那股强大的圣光自水晶玻璃制成的窗子向外激发而出。
古堡之中所有的人都看到了如此炽烈的圣光能量，同时，一股可怕的威压几乎要将他们压垮，除了黎塞留和维克托。
贞德此刻睁开了双眼，缓慢的落在地板之上，仔细检视了自己的身体。
原来，我已是传奇了！
端坐于书房的黎塞留大主教双眼中藏着掩饰不住的笑意：“这丫头，当真是天赋异禀。”
中年骑士维克托则在心中不断的感慨：“看来我已经打不过这个丫头了，真是后浪推前浪啊。”
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传奇骑士的贞德并没有狂喜，她正在体会着自己的传奇能力。
纯粹的圣光！
自己的身体在经过晋升传奇时被动的改造成了容纳圣光的载体，此刻的她就连留着的血液都是由圣光能量构成，五脏六腑也是由圣光能量具现化出来的。
可以说，除了贞德这个意识体和灵魂外，她就是一团行走的圣光。
摸着自己吹弹可破的皮肤，贞德有些疑惑。触摸的质感在告诉她，和其他人类没什么差别，但是身体又是极为特殊，这让她很不解。
也许可以问问黎塞留大主教。
在走到黎塞留的书房外时，书房的门便自行开启。
走进书房的贞德看着正在阅批公文的黎塞留，便直截了当的问：“教父，为何我的身体如此怪异，我甚至感觉我的躯体完全是由圣光构成的，我，还算是个人吗？”
黎塞留抬起头，在他的眼中，贞德就是一团纯粹的圣光。
“当然，我的孩子。只要你的灵魂，你的意识仍然存在，你当然是人类的身份，只不过承载你的灵魂和意识的载体相比较人类那脆弱的躯壳来说，你是更高级的存在。”
“可是，我怎么和你们不一样？”贞德仍有些不解。
“那是因为你是最接近神的存在，你是降临于世的天使。”
黎塞留的话让贞德心神俱震，她知道自己与众不同，但没想到自己竟是神圣教会传说中的降临天使。
黎塞留接下来的话让贞德则更为吃惊：
“本来你作为降临天使，按理说是无自主意识的，职责是为吾主扫除异端。但不知为何，你这具身体诞生了自己的意识，我并没有抹除你的意识，因为我起初也好奇你会成长到什么地步，所以才引导你成长到现在。现在看来，我做的很对，吾主虽然少了一个行走在人间的天使，但我却多了一个教女，世上也多了一个叫贞德的女子。”
黎塞留一脸欣慰的望着贞德，这种眼神并不是在欣赏什么艺术品或自己的造物，而是那种父亲对女儿的亲情流露。
“现在你已经是传奇骑士了，能够对你造成威胁的也屈指可数了，我也就放心了。你未来的成长我再也无法指点你，剩下的路就靠你自己走了。”
“父亲。。。”贞德不知不觉中泪流满面，不由自主的叫了黎塞留一声父亲。
近二十年的抚养和陪伴，让贞德早已把这个老人当做自己的父亲一般，至于叫什么，则是无所谓了。
“去吧，做你想做的事，草原上的雄鹰总有一天离开父母，展翅高飞的。”黎塞留大主教走过来摸了摸贞德头，一脸慈祥的说道。
贞德无声的拥抱住黎塞留，半晌后才松开。
在和自己的教父告别后，贞德便离开了古堡。
她感应到了，伊洛思正在向着她的方向赶来。
虽然分别不算很久，但这一刻，贞德从来没有生出这么强烈的愿望：
想见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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