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十八：摔了
周围温度骤降，冰冷的仿佛能冻结万物。
彻骨的威压铺散开来。
迫的于雅和根本喘不过气。
脸色惨白的想要逃，池泽瑞压根儿没正眼看她。
但她刚有动作，他就脚尖一转，狠戾一脚踹在她后腰处。
直接就把人踹到郁温礼脚边。
水泥地面可比塑胶跑道要硬得多，双手擦在上面，血瞬间就冒了出来。
郁温礼站在原地，低着眼眸，冷冷瞧着。
他都不用动手，甚至不用说话，只那么一眼扫来，足够于雅和吓得牙齿打颤。
理智崩溃。
恰逢疼痛上头，逼的她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流。
池泽瑞嫌弃地皱皱眉，抬脚走了。
郁温礼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耐心十足的等她哭完。
完全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于雅和也看出来了，抽抽嗒嗒地抬起头，狼狈不堪地挤出一抹笑。
“我真的没推她，你……你放过我好不好？”
郁温礼撤步半蹲在她面前，校服衣摆轻轻垂在地上，染了些灰。
洁癖如他，此刻也顾不得这些。
黑黢黢的眸子静静锁着她，眼神很凉，冰水一样，冻的人浑身发冷。
于雅和心里发沉，不详的预感愈来愈烈。
忍不住开口：“郁……”
“嘘。”
少年抬手竖在唇间，完全逆光的缘故，于雅和瞪大眼也无法辨清他脸上神色。
只能听到他非常轻柔地笑了一声。
而后，轻轻说出一句话。
只一句，于雅和从头冷到尾。
……
郁温礼抬脚进医护室的瞬间，于雅和腿脚一软，径直从楼梯上滚下去。
江城一中的医护室建在男女寝中间，独立的一栋楼。
当初建的时候，并非是要建医护室的，所以楼前修了一条不算短的台阶。
后来定为医护室也来不及撤掉。
于是便留了下来，为了美观，楼梯旁边种满了花。
于雅和摔的结结实实，躺在地上的时候，手腿关节处都有血渗出，比花还要鲜艳。
手和胳膊都疼的厉害，于雅和试了几次都爬不起来。
只好盯着挂在天上的太阳流泪。
“自己从楼梯上滚下去，这件事算完，否则……”
少年温柔带笑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催命符一般。
否则后面是什么不重要。
只要开口的是郁温礼，她就不敢违抗。
大概真是时间久了，她都快忘了，郁温礼在江城最出名的不是那张脸。
而是他打架不要命的狠劲儿。
那时候，几乎所有江城学生都听过郁温礼的名字。
紧跟在后面的，不是他傲人的成绩，也不是他惊艳绝伦的颜值。
而是他碾压各大高校刺头儿的完美战绩。
没人知道具体原因，只知道他和池泽瑞从小认识，每次打架都在一起。
最狠的时候，两人连着几个月都在往警察局和医院跑。
更绝的是，即便如此，郁温礼的成绩依旧稳居全市第一。
以至于很多老师对他又爱又恨。
也就最近三年，他俩像是换了个性子。
不打架，不闹事，妥妥一副乖学生模样。
仿佛以前的风云事迹都是云烟一场。
但于雅和知道，那些都是真的。
即便郁温礼现在端的是温和有礼的外皮，骨子里也是狠的。
如果不按他说的做，下场只会更惨。
更何况，他让她自己摔下去，又没说摔到什么程度。
装模作样一下，顶多就是跟温停雪同样的伤势。
只不过，连她自己都没想到，大概真是作恶自有天收。
她竟然在做好准备的时候，失足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摔得又狠又重，只怕要养一段时间。
沉闷的声音从楼下传来，郁温礼眼皮都不动一下，抬脚进门。
遇见医生的时候，他面色平静道：“我刚刚听到有人在叫，不知道是不是下楼摔了。”
“有人摔了？！”
医生不敢迟疑，赶紧出门去看，果然瞧见楼下动弹不得的于雅和。
“快！抬担架过来！”
医生忙不迭喊人出去。
郁温礼抱臂站在不起眼的角落，冷眼看了全程。
等确定于雅和进了病房后，他才转身去找温停雪。
小姑娘心底太善，不能让她看到不好的事。
……
谢锦意不知道讲了什么笑话，逗的小姑娘咯咯直笑。
浅露出的两颗小虎牙，可爱的不得了。
郁温礼心情颇好地插兜进来，谢锦意下意识收了话头，主动让地儿。
“待会儿班主任和体育老师肯定会过来，我去跟他们说明情况，免得停雪受着伤还要被盘问。”
文笛不喜欢温停雪，四班人都看得出来。
不然于雅和也不会欺负的那么明显。
温停雪前脚才跟文笛闹了隔阂，这时候自然是不想见的。
闻言并没反驳，甚至情绪都低了不少。
郁温礼眼眸微深地在她脸上停了两秒，而后对谢锦意颔首：“麻烦了。”
谢锦意受宠若惊地笑笑，转身离开。
郁温礼抬脚勾了椅子过来坐下，动作温柔地牵过她的唯一幸存的指尖。
带着轻轻薄茧，有些糙。
但是养养就能养回来。
“怎么了？看到哥哥不开心？”
话落，他力道微重地捏了捏她指尖。
好像只要她回答的不让他满意，他就让她疼一样的警告着。
温停雪被他搅的也顾不得去想文笛，眼眸低垂地看着他修长有力的手指。
语气很轻地说：“没有，我看到你最开心了。”
郁温礼歪头，盯着她小脸道：“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蓦然和他对上视线，小姑娘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笑了出来。
两颗小虎牙甜甜的露出来，又萌又乖。
郁温礼跟着她笑，很浅的弧度，却也消了追问的心思。
“我抱你去班上吧？也快上课了。”
说着就要伸手，小姑娘脸红地推他，“不……不合适……”
“嗯？”
少年半贴在她身边，气息灼热。
温停雪感觉到他胸腔的轻震，知道他不要个理由，不会由着她的。
于是咬咬唇，结结巴巴的解释。
“这是在学校……抱着……不合适的……我还是自己……”
话没说完，便听少年无奈轻叹，“行，不合适，那哥哥背着好了。”
“我……”
温停雪抬起小脸，还想再争取一下。
郁温礼压根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佯装生气道：
“再敢说自己走的事，哥哥天天抱你上学。”
“……”
小姑娘被唬住，委屈巴巴地咬住下唇，没敢抗拒。
郁温礼瞧着她一副好欺负的样子，忍不住揉了揉她脑袋。
“这才乖嘛，哥哥先抱你下床。”
床的高度太低，背起来比较麻烦，还是放在桌上方便。
小姑娘没有拒绝，反而主动伸出双手，一副求抱抱的模样。
郁温礼弯唇，轻松把小姑娘抱起，但是——
“怎么了？”
他忽然停了动作，温停雪不明所以地回头，下一秒，浑身僵硬，脑袋都不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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