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1章 孙不眠的命根
“——阿切！！”
简长生猛的打了个喷嚏。
“无极界域的空气质量真差。”简长生嘀咕道，“到处都雾蒙蒙的，什么都看不清……味道也很刺鼻。”
“很正常，这里毕竟是厂区。”
吴朵关上窗户，确认外面没有人在看向这里，便直接将窗帘拉起，整个屋子顿时漆黑一片。
啪嗒——
方良夜拉下灯绳，苍白的灯泡照亮库房，映照出一张张满面灰土的狼狈面孔。
所有从地下据点逃出的老鼠党，基本都躲在这里，大部分身上都带着伤，但他们眼中流露出的浓浓的疲惫，在白炽灯光下比伤势更加触目惊心。
据点被毁，兄弟被杀，首领杜兰失踪，让处境本就极为艰难的老鼠党雪上加霜……
一时间，库房内的氛围死寂而压抑。
“这个地方安全吗？”方良夜低声问吴朵。
“当然安全，你忘了，这里是你的大本营啊！”
“大本营？”
“你们人权工会，不就是在这片厂区里组建的吗？是你们的人给我们腾出的这个地方。”
“人权工会……”
方良夜试图回忆这个名字，但眼眸中只剩下茫然。
吴朵看着方良夜的眼睛，长叹一口气，“行吧，你记忆是彻底乱了……人权工会，是你们这些厂区的居民，暗中联合组建的工会，一直在努力为居民们争取合理的权益……你还经常写信上访呢。”
方良夜的脑海中，自然不可能留下任何相关的记忆，吴朵描述的他，让他感到无比的陌生。
他缓步向前，透过窗帘边缘看向外面雾霾中的厂区，神情有些复杂……
他不是黄昏社的红心6。
他记忆中的一切，是另一个人的一生……那么，真正的他，究竟是谁？
窗外灰蒙蒙的雾霾中，一道道憔悴身影穿着防护服，低垂着头依次走入工厂大门，没有人交流，就像是一群被掏空的傀儡，机械的被吞入工厂巨兽的腹中。
就在方良夜出神之际，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们躲在这，到时候红心能找到吗？”简长生疑惑问道。
“可以。”方良夜回过神，微微点头，“我在外面留下了记号，是他的话，一定能找过来。”
“那就好……”
看到简长生松了口气的样子，方良夜心神一动，他回忆着脑海中属于陈伶的记忆，半晌后，突然开口：
“你们的关系真不错。”
“啊？什么？”
“你和红心。”
简长生一愣，他挠了挠头，“是吗？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当时在天枢界域的时候，就感觉不来不行……我们是铁哥们吗？”
“不，你们以前是仇人。”
“？？？”
方良夜与陈伶不同，虽然他拥有着陈伶的记忆，但骨子里没有那么冷漠，相比于陈伶，他更愿意直接表达情感。
他看着玻璃倒影中的自己，再度开口。
“红心他……真的很可怜。”方良夜停顿片刻，“这个世界上几乎没人能理解他，也没人能替他分担痛苦与迷茫，所有的事情，都是他自己在扛……他在逼着自己前进，变得危险，狡诈，冷漠。
这个世界对他唯一的善意在于，他还有可以信任的人……你，就是其中之一。”
方良夜的语气很沉闷，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几句话究竟蕴含了多少心酸与痛苦，那是陈伶一路摸爬滚打走来的缩影。
简长生的脑海中，再度浮现出陈伶的面孔，心中突然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莫名难受。
他不知该回答什么，只是默默的点头：
“……嗯。”
方良夜深深看了他一眼，似乎毫无缘由的，再度开口：
“你们，一定要好好活着。”
简长生茫然看着他，似乎没太听懂，“谁们？”
“你们。”方良夜指了指自己的胸膛，“所有被红心放在心里的人。”
“为什么？”
方良夜没有再聊下去，他只是静静的走到角落里坐下，开始闭目养神。
简长生摸不着头脑，也没有再追问，他只是看着窗外，学着刚才方良夜的模样，陷入沉思……
突然，他一拍脑袋。
“卧槽，不对啊……我躲到这里了，那俩货咋办？？”
……
无极界域。
另一边。
一捧捧厚重的土壤被铲上天空，深邃的土坑中，一个穿着唐装的身影，正拿着铁锹，满头大汗的向下挖掘着。
“该死……当年我挖这么深吗？”
此时的土坑，大概已经有二十米深，阳光无法照射到坑洞最底端，下方昏暗无比……孙不眠倚靠在墙上休息片刻，又深吸一口气，一铲铲的向下挖掘。
孙不眠辛辛苦苦跨越那么多界域，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这下面的东西……
一共九箱的金砖。
千年的岁月，不知多少次的轮回，孙不眠穷过，饿过，怕过……所以他每一次轮回，都会省吃俭用，像是仓鼠般，将自己这辈子辛苦卖艺换来的财富变成金条，藏在一个地方。
谁说钱带不进棺材里？
对孙不眠而言，他的钱不仅可以带进棺材，还能留着下辈子用。
最开始的时候，孙不眠是埋的钱币，但他很快就发现，这东西一旦朝代更替就变成了废品，而且纸币更是会在地下风干，唯一能够永远流通的货币，还得是黄金。
这么一来，等到他真的吃不起饭的时候，就能回到这里把地挖开，从里面取出几根金条来花……这是他的根！
听到无极界域要沦陷的消息，孙不眠就紧张极了，他担心这里打起来之后，自己几辈子的积蓄也会遭殃，所以不惜跋山涉水，也要过来确认它们的安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过了多久，铁锹的边缘像是碰到了土壤中的硬物，发出一声轻响。
孙不眠的眼眸顿时亮起！
他弯腰将下方的土壤迅速拨开，几个厚重的封闭大铁箱，逐渐暴露在空气之中。
与其说是铁箱，不如说是超大号的保险柜，这些铁箱像是在土里被埋了很多年，但表面也没有明显的锈痕，而且每一个都奇重无比。
孙不眠用力在其中一个铁箱的表面一拍，厚重的盖子被缓慢打开……
下一刻，孙不眠发出尖锐爆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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