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的选择没有后悔（4）

　　顾默迎上了他的视线，难得地笑了笑：“顾默。”

　　“赵笙。”

　　简单的招呼打过之后，我们就自己入幕，赵笙还要招待其他的人，我和顾默两个人自己找了张酒桌坐了下来。

　　婚宴上的宾客许多，赵笙在门口招呼着来宾，我看着他笑容熠熠的脸，我知道，我们都会幸福的，无论如何，都会的。

　　顾默忽然握上了我放在膝盖上的手，我侧脸看了看他，对他笑了笑，桌底下的手将我紧紧握住。

　　婚礼开始的时候已经是过了七点半了，台上的新人一步一步地走向主台，那么平稳而坚定。

　　很多时候，我们总是看着眼前的一件幸福的事情而忽略了一切可能发生的意外，所以当一群黑衣人闯进来的时候，我才猛然想起身侧的顾默。

　　我回头看着他，有些害怕，更多的是担心。

　　他看了我一眼，右手一抬将我拢到了怀里，会场里面的宾客已经乱作一团，赵笙和新娘原本站在台上致辞，很明显，此刻她们也是一愣，看着那一群群的黑衣人一桌一桌地翻找。

　　顾默牵着我，嘴贴在我的耳侧，轻声说道：“别怕，跟着我。”

　　我点了点头，双手紧紧地箍住他的腰身，我不知道等一下还会发生什么，但是我知道，我能依靠的、能相信的，只有顾默。而我唯一能做的，也只是相信他。

　　他顺着慌乱的人群，牵着我不露声色地走进了侧门，牵着我一路疾走，带着我双双进了女洗手间。

　　幸好这个时候上洗手间的人并不多，他拥着我进了中间的一间厕所。

　　空旷而悠长的走廊，我们即使躲在厕所里面，我依旧能够清晰地听到外面那踏踏而过的脚步声。

　　我被顾默抱在怀里，脸贴在他的胸口，能够清晰地听到他每一下平稳而有力的心跳，还有自己因为刚刚疾走而留的急促呼吸，一声交叠一声。

　　“啊！”门外女声尖叫突然响起，紧接而来那林林的脚步声，我只觉得呼吸要紧，下意识地抓紧了顾默的衣角。

　　他低头看了我一眼，目光深邃，带茧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沿着我的裙摆钻了进去，冰凉的唇瓣覆上的双唇，舌尖就那样措不及防地窜了进来。

　　那大手像是带了火一样，即使在十多度的气温下也依旧能在第一时间带起我内心的燥热。

　　顾默轻轻摇了摇我的耳垂，我咬着唇，不敢叫出声，目光幽幽地看着他。

　　这是一种刺激、紧张和害怕搅合在一起的感受，外面是那些搜索顾默的人，仅仅是隔了一扇门，这个不足一平米的空间里，我们却热情如火、情潮如海。

　　这样另类的环境让我感官比平时放大了十多倍，顾默的指腹轻轻的在我柔软的顶端打着圈圈，我忍不住颤栗。

　　他低头一边轻舔着我的耳背，一边低声说道：“嫚嫚，喊出来。”

　　我皱了皱眉，外面是一群陌生且对我们有威胁的人，我怎么敢发出办点声响。

　　可是他却好像存心要暴露我们一样，原本还停留在上方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下，到达那两腿间，他只需轻轻一碰，我就足以弃械投降。

　　“叫出来，嫚嫚。”他的声音低沉而压抑，落在我耳里，不断地拨动着我的心弦。

　　我咬着唇，他的手一用力，那细碎的声音就那样冲破了我原本紧闭的牙关，一点点地冲出来，和空气相碰撞。

　　我极力想要控制，可是他手上的力度越来越大，甚至是越来越急促，双唇沿着我的锁骨往下，湿濡的舌尖滑过我的每一寸肌肤，那是隐忍不住的情动。

　　脚步声忽然集中到我们的这一个格子间的厕所门前，顾默忽然一用力，我没来得及反应，直接喊了出来：“恩~！”

　　声音不大，可是在双方都沉默的环境下，就好像被扩音了一样充斥了整个洗手间。

　　我觉得自己的心跳前所未有的快，那小玩意不断地跳着，随时都有可能冲破那一层血肉破膛而出。

　　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忽然停了下来，就那么一秒两秒的时间，我却觉得漫长无比。

　　那急促的呼吸交集着空气中的紧密，大概过了一分钟，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走远，最后消失在走廊的尽头，越来越浅。

　　我才渐渐恢复过来，才发现自己紧紧地拽着顾默的衣角，如果不是那西装的质量上乘，我想我已经将那西装的衣摆给扯烂了。

　　顾默安抚地在我唇边轻吻着，一边整理着我的衣物和头上凌乱的发丝，一边问道：“害怕吗？”

　　我很诚实，抬头看着他，毫不犹豫地点着头：“害怕。”对顾默，我不会撒谎，我害怕，这是事实。我想没有多少人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保持正常的心态，如果有，也不是我钟嫚。

　　他抬手将我额头上散乱下来的发丝拨了拨，深邃的眼眸紧紧地盯着我，双手握着我拽着他衣摆的手：“对不起。”

　　我笑了笑，反手握上他的手，语气坚定：“任何一个女人遇到这样的情况都会害怕，顾默，我不能保证自己不害怕。但是我能保证，只要跟着你，再大的恐惧和困难，对于我钟嫚来说，都不算什么。”

　　其实，我最大的恐惧，不过是顾默他退缩了，而我只能站在原地，前进不了也退不回去。

　　他亲了亲我的额头，将我紧紧地拥入怀里，没有开口，可是我知道他一切沉默的意义，这就足够了。

　　“抱歉，将你朋友的婚礼搞砸了。”他的声音沉重而低迷，贴着我的太阳穴传到我的听觉神经，清晰无比。

　　我知道，他是真的很愧疚。

　　我没有抬起头看着他，只是将头窝进了他怀里，说道：“赵笙不会怪我们的。”

　　他没有说话，只是把我抱到更紧，仿佛要将我融进他的血肉一样，抱得我有些疼。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手臂上肌肉的每一下紧缩和跳动。

　　外面渐渐恢复了平静，他将我整个人抱在臂弯里，开了门，带着我走出去。

　　出去的时候刚好遇到一位刚刚好上完厕所的女子，看到我们的时候眼睛瞪得异常大，张开的嘴刚想尖叫，被顾默冷漠一扫之后，嘴巴张得老大，却始终没有发错半点声响。

　　走出酒店的时候才觉得冷得很。

　　今天为了参加赵笙的婚礼，我穿的是无袖珍珠白色的晚礼服，因为五星级酒店，里面基本上都有暖气，在酒店里面不觉得，出了酒店才知道夜里的温度实在是不适合去挑战。

　　风吹过来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就连牙关都在颤抖，手上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

　　顾默注意到我的异常，干脆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披在我身上，“别冷了。”

　　我到了嘴边的话只能咽了回去，一步一步地跟着他走。

　　西装还带着他的温度，温暖沁人，一点点地顺着裸露在外面的皮肤渗透每一个毛细血管，在直直地冲向心脏的地方。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出现了这样的变故，我们谁都不想，也没有想到会这样。

　　我下了些面，和顾默将就着吃了一顿就去洗澡了。

　　半夜惊醒的时候发现床另外一边空空荡荡，我忽然觉得心空了一大块，连鞋子都来不及去穿，就冲出了房间。

　　顾默坐在沙发上，没有开灯，整个人就融进了黑暗中。

　　他似乎觉察到我，抬起头有些讶异地看着我，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被我先一步行动。

　　我几乎是整个人扑过去，埋进他怀里，声音低低，带着哽咽：“顾默，不要再抛下我了。”

　　就在刚刚，我以为顾默又一次那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身边那冰凉的温度告诉我那个人不在身侧，不在我能伸手所及的地方。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手将我抱住，下巴抵在我的额头上，温热的气息一点点地触碰着我的头皮，我才稍稍安下心来。

　　眼泪落下来的时候有些措不及防，我不想这样的，可是我真的害怕了。

　　我不知道如果顾默今天真的离开了，我该怎么办，我突然发现我就像是地球，而顾默就是我的太阳，我只能围着他转。

　　如果没有了太阳，又何来万物生机之说呢？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钟嫚，你看，今天的事情只是一个开始。”

　　我拼命地摇着头，嘴唇紧紧地咬着：“我不在乎，顾默，这些我都不在乎，即使一直这样重复，我也不在乎。”眼泪盖住了我的双眼，我抬手抹了抹眼泪，才继续说道：“顾默，只要你不离开我，这些都没有关系的。”

　　从看到顾默鲜血满身地躺在小巷里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了这一切，我做了所有的预想，今天的事情可以说是在我的意外之内，也在我的设想之内。

　　我钟嫚的固执不是那样地盲目而无知，我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固执什么，在什么，所以我将所有的结果设想了一次，最后才发现，最不能接受的，无非就是顾默不在我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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