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九章 关灯！
五月一号下午三点，日本联合舰队正在组织军舰捞人和抢救物资。
短暂的四个小时内，联合舰队沉没十二艘军舰，其中四艘大型战舰在二流海军国家中可以当做绝对主力使用，损失不可谓不大。
而在整个战斗过程中，日本人并没有对仅有一条主力舰的爪哇岛号战列舰编队造成实质性伤害，包括雷击队伍。
这让日本人士气极度低落，特别是打捞落水者时，还会看到许多伤员和漂浮着的残肢断臂，闻到血腥味而来的鲨鱼正在饱餐。
看到同伴凄惨的下场，许多海军大学校填充进来的还未毕业的学生甚至吓破了胆。
就在日本人打捞残存物资时，并没有注意到，远处的天际线边缘，海上补充结束的爪哇岛号又回来了。
日本海军这次没有犯低级错误，皮糙肉厚的主力舰第一时间顶了上来，向着爪哇岛号压了过去。
日本人的意图是逼走能够在射程之外发起攻击的爪哇岛号战列舰，或者扛着爪哇岛号的炮击进入己方射程。
只要进入日本海军的射程，日本海军联合舰队凭借主力舰数量优势，还是能击败爪哇岛号的。
当然，日本人并不抱希望，毕竟没有人这么傻会傻傻的等着敌人攻击而不发挥自己的优势。
事实也是这样，看到日本人数艘战列舰压了上来，许孙明选择打了几轮就跑。
因为行动仓促，只有一发炮弹命中了伊势号侧舷，只炸死了几个水兵，然后就撤退了。
之后，许孙明零敲碎打的，时不时冲上来开几炮，直到日本海军战列舰逼近了才走。
日本人只有驱逐舰才能跟上爪哇岛号战列舰的步伐，但是一般驱逐舰根本无法在爪哇岛号战列舰战斗编队的中口径炮群下生存。
所以，日本人只能不厌其烦的派出战列舰队，逼走爪哇岛号后又缩回来，一直往复。
“可恶！这样下去的话，我们迟早会失败的……”山本七乘八悲伤的看着联合舰队的众多军舰。
“是啊，我们携带的燃料并不多，并不足以支撑频繁的战斗。”加藤神情悲愤。
他想过战死沙场，但是没想过以燃料耗尽的方式战败。
虽然日本联合舰队已经极度缺乏燃油了，但是燃煤因为本土有开采，还是有一点的，加上寺内挤出来的补给，理论上执行这次北上任务还是够的。
但是，这是指的只进行短暂战斗的情况下，而且是以油煤混烧锅炉的消耗来计算。
但是实际执行中，在燃油耗尽的情况下煤炭的消耗程度要提升一个量级。
因为油煤混烧锅炉中，燃油最大的作用不是提供热量，而是快速引燃煤炭，实际上主要动力源还是煤炭，只是提高了煤炭的利用率。
因为缺乏燃油，为了获取同等功率，战列舰需要消耗更多的煤炭，而为了及时逼走爪哇岛号，战舰不得不长期维持住锅炉压力，日军煤炭消耗大大超乎预期。
前文曾经提过，维持经济航速和维持战斗巡航速度需要的功率差是极大的，军舰的航速和动力关系是递增的。
超过经济航速后，每提升一节航速，需要的的功率就要增加10%。
例如伊势号战列舰，满载五干吨燃料时（煤炭和燃油），十四节续航有八干海里，但是航速只有十四节。
在维持二十节以上航速时，续航里程会缩短一大半，而且因为燃油即将耗尽，航速无法维持到最大航速22.5节。
经过一天的战斗，日本联合舰队已经出现了燃料问题，不少没有完全补充的军舰，其燃料已经进入50%警戒线。
可以说，爪哇岛号这次行动，已经让这支庞大的舰队失去了完成任务的机会。
“司令官阁下已经向佐世保发报了，可惜东京大火烧坏了军令部的设备，不然我们可以直接联络军令部，在北部港口补充燃料。”加藤还关心着任务。
整个日本海军联合舰队真的是把北上打通交通线当成了自己的最大任务去完成，包括舰队司令官。
不然联合舰队不会绕这么大圈子，就为了做出佯动，避开华夏海军。
可惜事与愿违，海里游的始终没有天上飞的快，这两天天气也不错，飞艇的视野很好，日本海军被全程监视着。
“本土的情况并不容乐观，因为物资匮乏，许多矿场的开采不得不延缓，燃煤的数量越来越少，首相能挤出一批煤炭，已经十分出乎我的预料了。”山本七乘八摇了摇头，表示这事儿说不定。
确实，日本现在挤一挤，挤出几干一万吨煤还是能挤出来，但是第一这批煤炭肯定不是集中的，而是从各个工厂矿山中挤出来的，运输很麻烦也很慢。
第二则是，上一批一万吨是补给，补充给原本就有一定燃料的联合舰队，现在别说燃料已经都装上了船，就算没装上，他们也不是向佐世保方向航行的。
几干一万吨，仅仅能装满两条战列舰的煤舱，即便是装给驱逐舰，一艘驱逐舰装几百吨煤，也就十几二十艘驱逐舰的用量。
对于一支六七十艘战舰的大型舰队来说，一万吨煤炭连个水花都激不起来。
而更多煤炭？即便先挪动其他行业的燃料，也没有足够的时间运到北方的港口，运过去了北方的港口也没有足够的装载能力。
要是就这么等着，等装好煤炭，华夏海军早就反应过来，将他们包围起来了。
今天这种事情，还不知道要发生多少次，反正华夏人只需要拖延就行，不需要战斗。
夜里，因为月初，没有月光，海面上一片漆黑，日本舰队进行了灯火管制，除了幽暗的迹象灯，没有其他灯光。
这种情况下，爪哇岛号拿这支舰队根本没办法，只能消停下来休整。
联合舰队也得到了喘息的机会，一个个在修补创伤。
山本五十六站在战列舰的桅杆上，吹着冷风，看着漫天星辰。
没有云彩，星辰格外多，格外美丽，他的心情却不是很美丽。
因为这个天气代表着接下来数小时乃至数天之内，都是大晴天。
“大晴天，我们根本无法摆脱飞艇的侦查。”山本七乘八看着西北方向，一闪一闪的几颗“星星”。
山本七乘八知道，那根本不是什么星星，而是华夏人的侦查飞艇。
白天，这些飞艇离得远远的，日军能看得见，但是够不着他们，拿他们没有办法。
夜里，维持灯火管制时，舰队航速快不起来，也无法摆脱飞艇的庞大视野。
这样下去，失败似乎是注定的。
“听说欧洲已经用飞机携带机枪去解决飞艇，还成功了不少次，可惜，帝国的飞机飞不到飞艇这么高，联合舰队的水上飞机更是连机枪都没有，无法威胁飞艇。”
“这样下去，我们会被华夏人活活耗死，我想过失败和阵亡，但是没想过这样死去，真是窝囊的死法。”
山本七乘八喃喃自语道。
“这群卑鄙的华夏……”加藤正在说话。
boom！
舰队外围，一团火光伴随着巨大的响声出现，借助桅杆上良好的视野，山本七乘八看到了一根水柱升起。
“鱼雷攻击！是鱼雷攻击！潜艇！加藤，通知舰长，华夏人的潜艇逼近！必须立刻散开！”山本七乘八第一时间猜到了是什么武器攻击的他们。
“哈依！卑鄙的华夏人，根本不敢和我们对决……”加藤一边跑一边咒骂着。
山本七乘八没有听他在说什么，只是看着联合舰队的阵型。
联合舰队摆出了四条队列，以标准的夜间行进队形排列。
“太近了，实在太近了……”山本七乘八喃喃自语道。
因为在前进，战舰也没有撑开防鱼雷网，夜间前进为了避免掉队，军舰排列的比较密集，相互之间距离不过两链和三链。
链是英制单位，十分之一海里，也就是185.2米，常用来计量军舰之间的距离。
因为英国强大的海军霸占了上百年海权，英国海军的制度标准传播向了全世界，链也是其中之一。
日本再次发挥了它的特性，知错不改，即便挨打了也不改。
明明已经吃过潜艇的亏了，但是依旧没有在乎潜艇的威力，认为它是一件防御性武器。
而日本海军，师承英国，着重强调进攻，发扬纳尔逊逢敌必战的精神。
这种精神与日本传统武士道精神相结合，发挥了了不得的化学反应。
具体表现为，日本海军十分头铁。
不管是战术上还是战略上，都是一路走到底，实在是走不通了，就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
就像二战没有意识到航母的作用时一个劲儿的强调战列舰，有限的资源都给了战列舰。
意识到之后，又强调航母，即便更改已经建设到一半甚至更多的战列舰也在所不惜。
但是，战略大掉头并没有注意到飞行员的因素，导致掉头之后战斗力不增反减。
现在也是一样，日本舰队遇到潜艇袭击后，根本不知所措，因为他们不熟悉潜艇，不知道如何反制。
通！
探照灯打开了，搜索着海面。
“不好！快关灯！”山本看着明亮的探照灯，又看了看密集的队伍，凄惨的喊道。
可惜，已经晚了，而且他只是个实习生，没有权利。
几分钟后，山本悲哀的看着几道白色的航迹靠近，一艘防护巡洋舰勇敢的撞了上去，给战列舰挡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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