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哥哥的哭声和弟弟的捉弄
夜晚的十四街区有些凉。
简瑜和小小的栾暮走在回家的路上，路灯将她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她无数次尝试和他说话，但栾暮不是冷哼就是干脆不理人，总之难伺候的很。
好在，简瑜倒也没有怎么生气，毕竟前世在孤儿院，她在成年后帮助院长照顾过各种各样性格不同的孩子，所以，眼前的栾暮所带来的不配合并没有为她带来多少心里伤的不良影响。
只不过，简瑜不知道的是，其实今晚的初次相逢，只是这个小恶魔不良行为的开始。
开锁的动作，她稍显生疏，不过她刚一打开锁，栾暮就溜了进去。
伴随着明亮的灯光，整间屋子里最引人注意的，就变成了清洁一新的厨房。
栾暮看了那厨房一眼，然后在餐桌边站住脚，似乎在犹豫什么。
“在这里坐会儿等我好么？或者你也可以先回房间，饭很快就好了。”
他没说话，转身就上了楼梯。
不同于栾迈的轻手轻脚，栾暮上楼的方式是用连跑带跳的，好几下简瑜都提心吊胆地怕他摔下来，旧木楼梯被他踩得轰隆作响，几乎有散架的趋势，这不由得让简瑜怀疑，这木楼梯之所以会这样脆弱，完全是出自栾暮的手笔。
简瑜扶额，转身去做饭。
她将预留好的那部分菜热了一下，然后端上餐桌准备喊栾暮吃饭。
简瑜站在木楼梯下，正要长嘴，就听楼上传来一声歇斯底里的孩子尖叫。
紧接着，是一阵疯狂的笑声。
她几乎是把兄弟俩房间的门撞开的。
因为她疯狂敲门，里面都没有人回应。
当门被撞开，简瑜只觉眼前被强烈的光晃了一下，紧接着一个弱小的身影跑到了自己身后，紧紧抱住了自己的腿，她几乎能感觉到他颤抖的呼吸，和瑟瑟的身体。以及隐约的哭声。
不得不提的是，虽然这两兄弟长得一模一样，可他们却并不像其它双胞胎那样难以分辨。
因为他们的气质相差过大，一个如普通小男孩那样文质彬彬，另一个则不像个十岁儿童，有些冷漠桀骜。
栾暮正在床上环抱着小胳膊坐着，他翘着二郎腿，头靠在靠枕上，嘴角还残留着不怀好意的笑。
兄弟俩的床是面对面的，房间有点儿像大型寝室的结构，中间是两个人的书桌，再往前是书架和卫生间。
简瑜很轻易地就认出了栾暮。
同样也很轻易地看见了在栾迈床上的，一条小蛇。
这也正是栾迈哭叫的原因。
“有事么？”栾暮定定地看着她，又看向躲在她身后的栾迈。
栾迈什么时候和这个保姆关系这么好了？他皱眉。
“该吃饭了，栾暮。”简瑜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
“哦。”他淡淡回应，然后跳下床，经过栾迈时，还大力撞了一下栾迈的肩膀。
栾迈被撞得很疼，但他没有还嘴也没有还手。
“栾暮。”简瑜叫住了他。
“？”栾暮回头，疑惑地看着她。
“蛇有毒吗？”
“试试不就知道了？”说着，他唇角勾起，头也不回地连蹦带跳下了楼梯。
“应...应该是没有。”栾迈抽泣道。
“别怕，迈迈。”简瑜俯身，轻吻着他的额头，然后将他搂进怀里，“姐姐去把它收拾干净，在这儿等我。”
简瑜放开他，然后随手在桌边将扫帚上的棍子卸下，一步一步走到栾迈床边。
出乎她意料的是，这竟然，是一条死蛇。
“呼~”，她长舒一口气，“死的，别怕了，没事，我拿去烧掉。”
简瑜摸了摸他的头，然后从栾迈的本子上扯了一张纸，将蛇抓走塞进了纸篓。可她刚要下楼，就听到楼下传来叉子敲击碗盆的声音。
“好难吃！好难吃！好难吃！...”
叉子敲击在盘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伴随着敲击的节奏，栾暮重复着嘴里的抱怨。
简瑜匆忙提着纸篓下楼，将纸篓里的东西全部倒在壁炉里，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她将纸篓轻轻放在一边，然后走到栾暮身边。
“怎么了？吃不惯吗？”她语气依旧温柔，听不出愤怒。
栾暮停下手上的动作，语气鄙夷：“你不会做饭吗？”
“抱歉。”简瑜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我不是很会做你们这里的餐饮，但我会学，今晚先吃一些，好吗？”
“吃些面包吗？我去给你切火腿，取果酱？”
栾暮思考了一会儿。
“那更难吃。”
他撇了撇嘴，然后低头喝下第一口汤。
没错，第一口，刚刚其实他也没有吃桌子上的任何一种食物，就是单纯的找麻烦。
“尝尝这个茄盒。”简瑜将茄盒往他手边推了推。
栾暮不屑地看了一眼那茄盒，手里没有动作。
好吧，简瑜心里叹道。
“那，你有喜欢吃的吗？我可以学。”
栾暮手里喝汤的动作没有停，他并不是很想承认汤很好喝。
“没有，都难吃。”回答的倒是干脆利落。
“那，看来我要继续努力了！”简瑜一笑，将纸巾推给他，“我去刷盘子。”
而就在简瑜转过身之后，栾暮却败给了茄盒散发出来的香气，然后没忍住咬了一口。第二口，第三口....当简瑜刷过盘子的时候，栾暮早已不见了踪影。
“咦？这茄盒...少了两个？”简瑜望着盘中只剩下一个的茄盒，不由得笑出了声。
这个小鬼，怎么这么口是心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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