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 52 章
桑月被他这样一说, 有些发懵。
她看着降谷零身上换了一件干净的乳白色夹克,领口搭在他深陷的颈部锁骨,他右颈露着古铜色的精瘦肌肉线条, 上面有一道已经结了疤的伤口,看样子已经很有年头了。
他的语气十分意味深长, 桑月看着那半眯起来的紫灰色眼眸似乎应该哄一哄他,但是她却伸手抱住了降谷零, 没有说话。
额头的伤口疼痛感异常清晰,她隔着纱布听着降谷零胸膛里的心跳声。
降谷零的心尖融化, 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后脊:“你不用担心,夏山也没什么事, 她醒的比你还早。苏我千城虽然逃跑了, 但是想必也跑不了多久,警方已经在各种交通路线上进行追捕了。”
桑月没有说话。
苏我千城抓不抓得住和她也没什么关系, 但是苏我千城的那一句话让桑月实在无法理解。
——“她知道了你的身份, 救了她,你会很危险。”
这句话一语双关,除了口中所说的“她”是夏山迎之外, 其他的话语桑月一个字都听不懂。
所谓的危险,指的是身处在黑方里的危险还是红方里的危险呢?
追溯的记忆里,桑月只得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
她在组织里的代号。
希歌尔。
她是组织里的成员的话, 为什么纱月真一郎还要她一定成为警察呢, 为什么替代了渡边来岁考入警校之后, 在开学典礼的头天晚上还要买一大堆的酒水呢?
有栖桑月,这中间, 发生了什么?
记忆停止了。
但是桑月始终能记得, 在gin朝着有栖桑月开枪的时候, 虽然子弹没有打在有栖桑月的身上可是却打穿了有栖桑月的灵魂。
子弹穿膛而过的温度,灼烧着有栖桑月的脸颊。
“她”的脸上迸射着和她血脉相传地父亲的血。
如果不是纱月真一郎推了她一下,那颗子弹百分百会穿破有栖桑月的脑袋。
“她”差一点就死了。
不想死在罪犯的手里是身为全日本公安最大领导本部长的骄傲,最后死在了罪犯的手里是身为人父对女儿做的最后一件事。
在那把刀子捅入渡边来岁身体里的时候,有栖桑月当时在想什么呢?
她想的是竟然一点安危都不顾朝着自己开枪的gin,还是临死之前千叮咛万嘱咐回归红方的父亲?
桑月肚子里面有很多的疑问,但千言万语,都化作一句。
gin,你没有心。
“出血了。”降谷零的声音,把她从有栖桑月的回忆里面拉扯回来。
桑月的脸被他拖着,他粗糙地手指捏着桑月的下巴,把她的小脸托起左右掂量着,右手轻轻揭开桑月头上的纱布,白色的纱布成团的揭下来被他很快扔到垃圾桶里。
他脚上穿着棕红色的皮鞋,轻轻踢了一下垃圾桶的盖子把带血的纱布合上。
“不要动噢。”降谷零拉开旁边的抽屉,从里面拿出药水和棉球,熟练地捏成团沾上酒精擦在桑月头上被砸破的伤口里。
药水进入伤口,凉的发疼。
“嘶。”桑月倒吸一口气。
擦药的手微微顿了顿,桑月看着他被傍晚夕阳染地朦胧而又过分迷人的脸颊,微微凑近。
她能闻到降谷零身上木叶般的香气,和他鼻尖呼出来的特殊气韵。
“怎么了?”她半眯着眼,忍着额间的疼痛。
降谷零的指腹揉搓着她的脸颊,嘴角拉长上扬:“你刚才发出的那个奇怪声音,让我想起了昨天晚上风筝下面发生的事。”
“……”桑月脸滚烫。
她眼前的视线被遮盖,金色的发丝轻扫在她的鼻尖,他的唇瓣远比上一次更加柔软有温度。
桑月的脸被他的手指捏着,固定着一个上扬的角度,满腔冰冷被温暖和潮湿的嘴角包裹,尝起来就像美妙而又绚烂的梦涡令人心跳如擂。
前两次都是这家伙主动,但身为男人总也要做一点行动吧。
降谷零的眼睛温柔至极,舌尖滚动的时候也包含着温暖和男人体温。
桑月的脑袋发懵,推开降谷零伸手用手背抹嘴,“有人来了有人来了。”
脚步声停在病房外面,夏山迎好不识趣地推门而入:“月月酱醒了没有啊,哎!你醒了啊,怎么脸这么红?还发烧吗?”
降谷零和桑月对视之后,前者笑而不语,后者臊得低头,他伸手替桑月继续包扎额头的伤口,一圈绕一圈,
夏山迎跑到床边,抓着桑月的手来回晃:“怎么办啊我没跟小川教官请下来假,他不让我晚上在这里陪你,大家都要回警校了,你一个人可以吗?”
夏山迎的态度和平时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对劲,她满脸担心地看着桑月额头上的伤口,心疼的掉眼泪:“这可怎么办啊?不会留疤吧,留疤可不行啊这么大一块……”
“你别絮叨了,睡觉的时候就吵得我脑袋疼。”桑月恨不得拉上夏山迎的嘴,她恶狠狠地瞪着夏山迎。“谁让你一个人行动的,不知道危险吗?你差点死了你知道吗,你这个笨蛋知道谁是真凶为什么不跟我说……我这个疤要是去不掉了我跟你没完!”
“我错了嘛,当时我没想这么多,就是觉得想要把这件事尽可能的弱化到最小影响……”夏山迎委屈巴巴地跟桑月撒娇。“谢谢你救我,我都听诸伏他们说了,月月酱你真是我的卡密,我爱死你了呜呜呜呜。”
药换完了。
降谷零起身收拾药箱,出去给桑月交医药费,房间里就剩下了两个女孩。
桑月捂着头又躺了回去,坐的这会儿也有些体力不支,浑身上下像是散架了一样难受,估计是摔得那一下磕青了身体。
“小迎。”桑月捂着被降谷零缠上的脑袋,纱布绕在额头上,伤口的位置有些发热。
夏山迎起身给她倒水:“啊?”
“我昏迷的时候你在我耳边说什么对不起我、你的错、你又去解释了他们不相信的……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没有啊,我没说啊。”夏山迎倒了一杯滚烫的热水,递给桑月,满脸诧异地打量着桑月已经稍稍恢复正常脸色的神态,伸手摸了一把桑月的额头。“你真没发烧吗?怎么还产生幻觉了呢?”
是幻觉吗?
桑月闷了口水,翻身准备继续睡觉。
虽然活下来了,但是身上因为剧烈运动而产生的疼痛感还没消失,她整个人散在床上骨架之间都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夏山迎在旁边给她收拾东西,絮叨着明天什么时候来接她。
“我又不是小孩子,我自己还不知道怎么回去吗?”桑月把脸埋在被窝里,“我困死了你让我安静会儿。”
“好吧好吧,那我先去找大家了,他们还在警局做笔录呢晚点一起来看你噢。”
耳边传来脚步声,夏山迎蹑手蹑脚的退出去。
在病房的门发出“嘎吱”地一声闭门声,桑月才打开自己的眼帘,她看了一眼窗户外面琥珀色一般的夕阳,红棕色的夕阳在天边越来越沉最后没入黑暗。
回忆和现实的记忆交织,桑月有那么一瞬间差点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到底是身处在柯学世界里还是身处在有栖桑月的回忆里。
有栖桑月的大脑,具有超忆症的病痛和能力,也容易让患者产生记忆和现实的错乱,从而让大脑的负担变得更加沉重。
桑月摸着心脏的位置,感觉到里面传来的跳动感。
有栖桑月当时的灵魂就像破碎的玻璃杯,被子弹穿破砸碎,疲倦不堪。
组织现在还在起步阶段,但是苗头还没刚露出来就被日本公安注意到了。
gin受到boss指派带着有栖桑月潜入到了中央情报局,杀掉了警备局日本公安的本部长,毁灭掉了中央情报局对组织所调查到的一切情报。
但这个时候组织心里也非常明白,红方里面不能没有自己人。
有栖桑月十年来一直养在组织里面,接受着各种特定的指导和训练还没有来得及出任务,背景清白非常适合。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之后考公安岂不是正中了组织们的下怀?
她撩开被子,踩着地板下了床。
头还在发懵,但基本不怎么影响行动。
桑月站在窗户边撩开垂地的窗帘,看着窗外的三面草坪和外面矗立的白色建筑物,有几只围绕在天空下的小鸟停在红十字下面的医院名称上。
——【杯护中心医院】
夏山迎推门出去的时候,轻轻合上了桑月病房的门,走廊外面没有什么人,只有稀稀两两的几个医护人员推着工具走来走去。
车轮刮在地板上发出的声响,犹如一把刀子在夏山迎的心头来回拉扯。
她的手摸向了自己的上衣口袋,里面有一枚胸针是自己在和苏我千城搏斗的时候,从他衣服上面拽下来的。
那枚原型胸针是黑色鎏金的浮雕,上面印着一只乌鸦头的图案。
从这个图案上面,夏山迎能感觉到一种来自黑暗力量的拉扯。
她的眼眸落在禁闭的门上,呆了半晌后,夏山迎又把胸针放回口袋头也不回的离开。
笔录做的很快。
整件事情刑事们和福岛县的警视都在场,所以只需要补充一些细节的东西即可。
几个大小伙子眼睛熬得通红从警视厅里走出来,一边走一边打着哈欠。
头顶盛着夕阳,伊达航向往地看着身后那威严耸立的樱花图案,斩钉截铁:“未来我也一定要在这种地方大放异彩。”
松田外套披在身上,一脸惺忪:“没想到出来度个假还能发生这种事,小矮子不知道好些了没有。”
“刚才小降谷给我通过电话了,说小月月没事,脑ct也做过了头骨没有受伤就是头皮破开,养好就没事了。”萩原握着手机在空中抛来抛去,回头看着跟在后面的景光。“哎诸伏,你跟鬼v教官告假了吗?”
“啊,告假了。哥哥难得来,我要去和哥哥见一面。”诸伏景光掏出手机在键盘上摁了一会儿,和哥哥确定地点之后朝着其他的伙伴们招手。“在这里分开吧,我先走了,明天警校见。”
“好,路上小心。”伊达航叮嘱道。
萩原勾着松田的脖子,往自己的身边拉了拉:“刚才做笔录的时候你听到了吧,河野流的证词上面好像有些不对劲。”
“啊,是啊。”松田打着哈欠点头。
伊达航也跟着点头。
根据河野流的供词所说,在母亲去世、父亲入狱之后,兄弟二人的命运也完全不同的被分成了两个部分。
哥哥虽然进入了孤儿院,但是后续被经济条件还不错的人家收养,弟弟就相对而言没有那么的幸运。
因为长得太过清秀、像个女生,他被游廊的妈妈收养,从小当作花魁调养。
是赚钱的工具,而不是一个孩子。
从早到晚,每一个言行举止都像一个瓷娃娃被高度规范着,倘若有一丝一毫的错误就是鞭笞惩罚。
他从一个孩子,变成了一个装饰性、供人取悦的娃娃。
当这个娃娃15年后找到自己哥哥的时候,看着已经完全没有小时候样子的弟弟,河野流瞠目结舌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己的弟弟。
很美。
是女性的那种美。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斗篷,帽子盖着他纤长的黑发,每一个抬眸和微笑都是高度的优雅和精致,声音犹如银铃般带着少年音的清爽和温吞:“好久不见了哥哥,当年我们一家人的痛苦和父亲的仇恨你应该都没忘记吧?我有一个计划,不知道你是否感兴趣呢?”
河野流没有拒绝,按照他所说的是,警视总监和警视总监外甥女的所有资料都是苏我千城提供的,就连夏山迎在备考警校学前训练营常去的图书馆,也是苏我千城告知的。
他问过苏我千城,这些资料都是从哪里来的,苏我千城也只是说,他花费很多时间调查出来的。
长谷川更衣也是苏我千城带到了他的面前,两个人找了一个废旧的汽车场把汽油点在受害者的身上。
火焰之下。
尸骨无存。
计划就是这样开始的,只是唯一的错误就是当时夏山迎提议说要把自己最好的朋友也带上时,河野流没有拒绝。
他本来想的也很简单,多一些人反而多一个不在场证明的证人,就没放在心上。
可没想到苏我千城竟然为了那个叫有栖桑月的女人,要提前杀掉夏山迎。
警示们问过河野流,为什么苏我千城会动手,河野流也不知道,但似乎是夏山迎发现了苏我千城一个隐藏的身份。
在问到隐藏身份是什么的时候,河野流实在是说不出来,因为他也感觉到弟弟和小时候完全不同了。
河野流作为完全吸引警方的注意力,而苏我千城就可以做到全身而退。
在听到苏我千城逃离了警方围堵之后,河野流的情绪非常崩溃,他知道自己也被算计其中。
“多可怕啊,竟然能完全逃脱警方们的追捕,看样子这个男花魁的身份不简单。”萩原换了件黑色背心,后背的肌肉发达,露着好看的肌肉曲线,他伸手抓了一把长发抬头看着天边晚霞。“苏我千城、夏山迎和我们那个可爱的小月月之间,或许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呢。”
夕阳斜斜地打在三个人的身上,把影子往身后无限拉长。
景光和哥哥挂断电话之后,上了最近的一辆出租车。
刚好哥哥约的地方就在杯护医院旁边,zero和有栖都在附近,他跟哥哥说会介绍自己一个好朋友给他认识。
三个大男人也没有什么可以多聊的东西,降谷零跟着景光赶到会面的咖啡馆时,见到了景光那位气度不凡的上野县刑警哥哥。
他有那么一瞬间很期待hiro再过几年的模样,会不会和诸伏刑警一样。
闲聊几句,诸伏刑警就被同事们叫走,还没来得及寒暄警校的生活呢,诸伏刑警临走的时候给景光递了一张酒店的房卡,说是给他准备的房间,明天兄弟二人要趁着这个机会一起去祭拜去世的父母。
三个人剩两个人,两个大男孩面对面坐着品尝面前的咖啡。
景光询问道:“有栖情况怎么样?”
“嗯,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一会儿我就要回警校了,明天我和夏山告假出来接她。”降谷零拿起旁边的一张报纸,漫不经心的翻动着。
他很少看报纸上面的新闻,总觉得像上了年纪的人会做的事。
但是刚才见到诸伏刑警捧着报纸的样子,竟然觉得意外的很搭。
诸伏刑警在看什么呢……
【中央指挥部造暴力入侵,重要信息销毁の恐怖事件】
这……倒是没有听说过呢。
“啊,时间差不多了。”降谷零扫了一眼手机里的时间,起身对景光抱歉道。“鬼塚教官让我7点之前回警校,你一会儿能帮我去给tsuki送点晚餐吗?她不能吃辛辣刺激的东西,普通的素食就好。”
“可以啊。”景光笑着点头,“难得见你心情这么好的样子,果然对于男人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事业和家庭了呢,看样子你已经完成了一半。”
“别调侃我了,hiro。”降谷零笑着伸拳在景光的心口锤了一下,半眨一只眼。“这个是秘密喔,先不要告诉松田他们,等到tsuki回警校了再吓一下他们。”
“好。”景光目送着自己的幼驯染起身套上外套朝着门外离开。
真好啊,这二人已经是这样的关系了。
看来五个人里面的人生赢家除了伊达班长之外,又多了一位。
景光放下咖啡杯,掏出钱包去前台付钱的时候顺便给桑月买了点热粥和三明治,有栖在杯护医院的哪个病房来着……刚才忘记问了,算了到地方问问前台值班的护士们吧。
杯护中心医院是东京很有名的医院,里面的权威专家很多,旁边也围绕着许多住宅区。白色的医院就像是独立于这个世界里的城堡似的,拥有着许多生老病死的灵魂。
景光问到了病房号之后,拎着食物上了三楼的时候看到了一个认识的背影,好像是警校里的同学……是川崎组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西川上谒手里捧着一束很漂亮的白色雏菊站在病房门口的时候,整理了一下妆容深吸一口气,似乎鼓足了勇气推门而入。
在他进入的时候,景光微微上前,听着虚掩的门里桑月惊喜的声音。
“西川同学,你怎么来了?”
“我今天刚好是轮休日,本来出来是来见见我父亲的,结果听说你出了点意外刚好在这家医院救治,所以……顺便来看看你。”西川上谒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把手里的花束轻柔的摆放在床头立柜上。
桑月瞥了一眼被包装地非常精致的花束,感觉不像是随便来看看的样子,但也没太较真的冲着西川上谒扬眸一笑:“谢谢你啊,西川同学,我没什么事的就是头被砸了一下,很快就能回警校上课了。”
西川上谒挠挠头,两手局促地搓着膝盖憨笑:“没什么没什么,不用这么客气。”
他被桑月这明媚的笑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和记忆里面学前训练营里见到的完全不同,后者孤立于世宛如一朵从不被人发现的高岭之花。那种孤决而又漠然的气质,就连骨子里的阴沉都尤为特别。
也不是说现在这幅开朗爱笑的模样不好,但是西川上谒总是对当时那个独自收拾东西离开的背影念念不忘。
明明是同一张脸,可为什么给予的感觉却完全不同呢?
西川上谒想来想去,还是开口询问:“有栖同学或许忘记我了,但是学前训练营选拔结束后,你去洗手的时候我给你递过纸巾。”
“……”桑月头开始疼了,好家伙又是一个没有回忆到的记忆点。
她只能装傻充愣地笑了几声:“啊,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被修理的太惨了,感觉实在很丢人也没跟你多说几句话。”
见她还“记得”自己,西川上谒心里没有来得高兴,顺便自嘲道:“和鬼塚组的那五位比起来,我确实太过平庸,有栖同学不记得我也是应该的。”
“你别这样说,西川同学能考上警校已经是学前训练营里三千多人里面很优秀的了。”
西川上谒脸一红,被她那洋溢着亮莹莹水光的眸子盯的抬不起头来,怎么会这样呢?明明是个很有亲和力的同期,但那双眼比教官还让人不敢直视。
“不过话说回来,有栖同学的个性真的变化很大呢。学前训练营的时候,你还非常生气地让我滚开,让我不要靠近你……”他挠头不好意思。
桑月一噎,有栖桑月的性格这么恶劣吗?也是了,不然渡边来岁不会说她是个怪物来着。
她替有栖桑月道歉:“真不好意思了,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是会这样,太失礼了抱歉。”
“没有没有,我并不觉得什么,但是……”西川上谒试探性地抬头看着桑月,看着那个犹如蔷薇一般粉嫩的面色和娇嫩的五官,怎么看都和当时看到的一样,可却又有很大的不同。“就是觉得有栖同学现在的性格很好,但是以前的有栖同学其实……”
桑月见他低着头,耳根子滚烫的样子,心下了然:“其实什么?”
“其实也很吸引人。”西川上谒的声音低得都快要听不见了,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仓惶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起身冲着床上的女人鞠躬。“对不起、说了很奇怪的话,真对不起。我父亲找我还有点事,我就先走了……”
他匆匆忙忙的来,匆匆忙忙的走。
景光站在医院的拐角处看着西川上谒逃跑似飞奔而去的背影,把身体完全隐藏在暗处。原来是在警校之前有过交集的啊,景光低头看了一眼已经快凉了的三明治,为自己偷听的行为感觉到羞愧。
正打算进去跟桑月道歉的时候,听到病房里面传来下床走动的声音。
桑月推开门,身上穿着一件病号服,头上还绑着一圈白色的纱布。景光刚要开口叫她,忽然瞧见她四下环顾片刻后,朝着楼梯口而去。
有栖……这是要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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