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不速之客
杨昊天先看了一眼床边上的仪器,然后才说,“小豆,妈的情况很平稳。同事给我买了饭,放在办公室的,你跟我一起去吃一些。”
“我吃过了。”莫小豆一步都不想离开。
“肯定没吃多少!你要是不吃饭,怎么有力气照顾妈?再说,我可是饿坏了,你陪我吃点吧!”杨昊天的脸上显得很疲惫,声音也有些沙哑。
莫小豆这才想起来,他连早饭都没吃,犹豫着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妈妈。
“去吧小豆,有事儿我叫你。”吴阿姨也赶紧劝她,“你中午就喝了那么一点牛奶。”
“走吧。”杨昊天不由分说,拉着她到了自己办公室。
杨昊天发觉莫小豆是明显的心不在焉,筷子在碗里划拉的倒是很快,好像恨不得一口塞完好赶紧回病房。不过他能理解莫小豆的心情,也没有阻止她,只是倒了杯温水放在她手边。
果然,莫小豆一不小心就被哽到,又是拍胸口,又是猛灌水才缓过来,噎的眼泪汪汪的。
杨昊天看着她狼狈的样子险些失笑,“你看,你这样吃饭根本不会加快速度,反而会弄得自己很不舒服!”
莫小豆有些窘,加上身后不时有别的医生护士投来好奇的目光,更是令她如芒在背。
“杨医生,你交新女朋友了?”终于有个娃娃脸的小护士忍不住,笑嘻嘻地问了一句。
“她不是我女朋友,”杨昊天大大方方地承认,“是我妻子!”
“什么?”小护士惊呼一声,随即招呼同事们:“大家听到没有?杨医生结婚了!”
不等莫小豆反应过来,一群医生护士纷纷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又是道喜,又是向两人要喜糖吃。
莫小豆在这家医院陪妈妈呆了这么久,头一次发现这些医护人员私底下也这么八卦和热情,让她有些招架不住。好在杨昊天很善解人意地抢着应对自己的同事。
“不好意思,没跟你提前商量一下就公布这个消息了!”好不容易这些同事都去忙自己的事情了,杨昊天有些歉意的跟莫小豆解释,“我要是不说,他们会乱猜的!你看我们这儿护士多,女人嘛,就喜欢八卦!”
莫小豆的脸还有些红红的,显然是被那群护士们闹腾的不好意思了,没细想张口就说:“我也是女人,而且是个很喜欢八卦的女人!怎么,你有意见?”
杨昊天轻笑出来:“不敢!不敢!”
莫小豆看着他温和的小脸,心突然漏跳了一拍,赶紧掩饰道:“那个,我回去照顾妈妈了!”
“走吧,我跟你一起去看一下。”
两人还走出办公室的门儿,刚才那个圆脸小护士就匆匆进来,险些和莫小豆撞在了一起,莫小豆记得她刚才自我介绍叫张倩。
“杨医生!您岳母那里呼叫铃想了,我估计是该换药了,可您岳母家里亲戚不让我进去……”张倩有些为难的看看她们。
“什么?”莫小豆心里一紧,在她印象里,自己和父母在这儿生活快三十年了,妈妈那边压根没什么亲戚,爸爸的亲戚都在外地,现在哪里来亲戚这么霸道?不知怎的,她突然就想到叶子晗和她那个嚣张的妹妹,心一下子慌得厉害。于是顾不得细问,她拔脚就往病房跑,杨昊天接过小护士手里的药瓶儿,也追了过去。
“你们是谁?”莫小豆一眼看见病房外站着两个人,一个是五十开外的老年人,一个是个身材壮实的小伙子,两人外貌普通,都是扔人堆里找不到的那种类型。
杨昊天扫了一眼那个小伙子,不动声色地挡在他和莫小豆的中间。这人虽然貌不惊人,但绝对是个练家子。
“您是小豆?”那五十来岁的男人看看莫小豆,神色很是恭谨。
“我要进去看我妈!”莫小豆见他没有回答自己问话的意思,也没注意他称呼的奇怪,直接推门而入。杨昊天在一旁暗自戒备着,不过那两人根本没有阻拦他们的意思。
莫小豆一进门,就冲到病床前,看到自己母亲仍旧和自己离开时一样安安静静的躺着,才稍稍松口气,转头用询问的眼光看着杨昊天。
杨昊天一进门就去看监护仪,这会儿接到莫小豆的目光,肯定地点点头,示意她一切正常。莫小豆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你是谁?”莫小豆这才打量一眼坐在母亲床边的男人,满是不解的问。尽管她不认识这人,但是他带来的人拦着护士的举动令她对这人也没什么好感。
杨昊天听到她这么问,眉毛扬了扬,在那男人和她脸上扫过,心里有些疑惑。
“你是小豆?”那男人虽是问话,语气里却是一点询问的意思都没有,反而好像有些激动。
莫小豆点点头,没有说话。
“这先生一进来就有两个人守在门口了,我怕有什么事就悄悄按了铃。”吴阿姨小声告诉杨昊天。
杨昊天点点头,看了看吊瓶里的液体还有一点,也没有急着去换。
“你是病人的主治医生?”那老者看到杨昊天,问了一句。
“对。”
老者问起了沈慧荣的病情,杨昊天言简意赅的介绍了一下,一面很留心的观察着他的表情。果然,尽管他表面很平静,但眼里流露出的那份心疼和紧张是没办法掩饰的。
“小豆,好好照顾你妈妈。你妈妈……你妈妈这辈子很不容易……”老者又在病房里沉默着坐了一会儿,突然对莫小豆说了一声,然后就起身离开了。
莫小豆出于礼节,还是把他送到门口。他们几人刚刚离开,就有有个女医生来到门口。看样子不像是路过,倒像是专门过来的。
“周医生?”杨昊天皱了皱眉,招呼了一声。莫小豆看着她眼生,应该不是肿瘤科的。
那女医生没有说话,冲杨昊天点点头就离开了。
“那是你同事?”莫小豆很奇怪的问杨昊天。
“她是妇产科的。”杨昊天的脸色有些难看,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
莫小豆看了他一眼,暗自吐了吐舌头。她肯定自己没有眼花,那女医生看自己的目光很不友善,而且一看就是特意过来的,却又没什么事。难道是暗恋杨昊天的?不过她眼下可没心思管这些,转身就进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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