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6章 无尽的屈辱
“哐啷！”
瘦子手上的酒杯掉落在地上，化成碎片。
随后这瘦子猛的从座位上一跃而起，大声道：“祸害华江流域十几个城市的罪魁祸首居然找到了？就是普度门的那帮人？”
大胖子深深道：“我家小舅子就在华江门里面当差。因此我才知道这些消息。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消息今晚就会对华江城所有人公布。都是要公布的消息了，自然是千真万确。”
瘦子还是有点难以置信，一脸的诧异：“我听说普度门在江湖上的口风不错啊。他们管辖的淮河，渭河和蓝河三大流域内都实行了相当强大的救助政策。帮助了无数的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勾结亡灵术者的人啊。”
大胖子笃定的道：“这有什么，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些事情都是普度门他们一帮人亲口承认的。还写下了认罪书。这些认罪书很快会公布出来，张贴在华江城的中央刑场之外。自然是错不了的。”
瘦子这时候目瞪口呆，浑身大震，仿佛听见了自己难以置信的东西。
大胖子语重心长的道：“你还是太年轻了啊。这种事情，要看证据的。华江门这一次铁证如山，做的非常好。等于是为民除害！”
瘦子这才相信大胖子所说的话。瘦子顿时愤慨的咆哮着：“原来是普度门这帮恶徒在勾结亡灵术者，祸害十几个城市里无数的人。真是罪不容诛！斩的好，这些人胆敢勾结亡灵术者，活该被杀。千刀万剐都是应该的！”
大胖子道：“没错，明天我一定要去亲眼看着这几个恶徒被砍头！此等恶魔，人人共诛之！”
瘦子道：“说的没错。这种人活该被砍头。我也要去现场看着恶徒就地伏法！”
大胖子看到瘦子相信自己的话，顿时有一种做大哥的感觉，当下举起酒杯，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来，为了庆祝明天诛杀恶魔，我们来喝一杯！”
瘦子道：“好，我们来喝一杯。正是高兴啊！一口干啊！”
两个人喝酒喝的很开心。
这时候，杨风手里的酒杯掉在地上，碎掉了。
这声音引起了瘦子和胖子的注意，两个人纷纷转头看着杨风，很是鄙视。
两人继续喝酒，但是这时候杨风已冷冷开口：“别喝了！”
大胖子和瘦子刚刚喝了口酒，便被杨风打断了，顿时不爽。大胖子态度更为不悦：“我们喝酒碍着你了吗？你说不喝酒就不喝酒，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瘦子道：“不错，胖哥的小舅子可是在华江门当差，胖哥是有身份的人。你说话最好注意点。别再干涉我们喝酒了！”
胖子两人继续举起酒杯，一个劲的喝着酒。
“我让你们别喝了！”杨风又冷喝一声。直接上前抢过两人的酒杯中重重的摔在地上。然后冷冷的盯着两人：“砍头这种东西有什么好庆祝的？”
大胖子顿时拍案而起：“特麽的，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让我们不喝酒我们就不喝酒？快给老子道歉，否则胖爷爷我对你不客气……啊！”
大胖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杨风给一巴掌抽的飞了出去。砸在远处的石柱子上，然后顺着石柱子滑落在地上。
所过之处，石柱子上留下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上面甚至还残留着碎肉的很久。
这一巴掌的威力惊动全场的食客，大家纷纷抬头看着杨风。
瘦子完全惊呆了，连忙把嘴里面的酒吐了出来，连声道：“大哥，我已经把喝下去的酒重新吐出来了。你可别打我啊。这都是胖哥让我喝的。”
胖哥的修为，瘦子是知道的，结果被杨风一巴掌打成这比样。他哪里还敢抵抗？
杨风目光扫过全场，冷冷道：“谁都不许为明天中央刑场砍头的事情庆贺。一旦让我发现，我必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声动如雷，震得大家耳膜都嗡嗡作响。
大家敬若神明，不敢开口。
言罢，杨风直接冲天而起，化成一道流光。
“杨风，你要去哪里？！”月子歌急忙追了上去。
度寒和苗雨两个人也都紧紧跟上。
杨风赶往的方向，赫然是华江门的大门。月子歌连忙赶上，拦住杨风：“杨风，你这是要干什么？”
杨风双目血红，哑声道：“普度门是我的一生心血，是我一手创立的门派。是承载着我宏愿的桥梁。普度门上下集合着我这一生最重要的兄弟。我决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普度门出事！”
月子歌道：“我理解你的感受。但是现在你想去干什么？”
杨风道：“去见华不悔。见李元龙，去见几大宗门的高手。亡灵术者绝对和我普度门毫无干系！只要这些大人物愿意出面，普度门才可能渡过难关。”
月子歌倒是没有反驳，杨风并没有因为愤怒而丧失理智，当下道：“我以为你这是要去和华江门以及夏武盟动手呢。既然如此，我陪你一起去！”
杨风沉声道：“不必了吧。你并非我普度门的人。身上顶着昆仑圣境月轮宫的身份。参合这件事情有诸多不便！”
月子歌道：“我自有分寸！”
杨风没有多说话，而是快速的进入华江门的大门。
……
玉祭司此刻住在华江门内最顶级的客房。
这是一个很豪华大气的四合院，其中树木繁多茂盛，景色极美。此刻一身长裙的玉祭司站在院落中间的亭子里，眺望着头顶的苍穹。
玉祭司是个奇怪的女人，她似乎没有什么爱好，喜欢一个人独处，特别是傲然挺立的凝望着头顶的苍穹。
身后，黑袍忽然从黑暗中豁然走了出来。
他并非从门外走来，而是从黑暗中忽然出现的。声音沙哑：“祭司，有个叫做杨风的人上门求见！”
玉祭司喃喃道：“他是来为普度门说情的么？不见。”
黑袍道：“他说他一定要见到你！”
玉祭司微微皱眉：“让他进来吧。”
“恩！”
过不久，杨风月子歌四个人进入院子，来到亭子外。杨风双手抱拳：“在下杨风，见过阴阳道宗玉祭司！”
玉祭司道：“你是为普度门的人而来的吧？“
杨风并不否认：“是。”
玉祭司道：“这件事情已经有了公开的一致性的结论。你求我也没用！”
杨风凝声道：“什么叫做一致性的公开的结论？”
玉祭司看都没看杨风，仍旧凝望着天空的星辰：“普度门七个人亲笔供词全部承认他们勾结亡灵师。诬陷华江门。他们愿意承担一切的罪行！这份供词已经刊登在千闻社上了。没有人可以更改！”
顿了顿，玉祭司继续道：“就算我站出来为你说话，也迟了！”
杨风都懵比了：“这怎么可能？妯百阅，雷利，玄一真人，黑白双煞，罗一刀，萧水灵。这七个人个个都是铮铮铁骨的汉子。怎么可能提供这种莫须有的一致性供词？”
玉祭司道：“或许这就是屈打成招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杨风哑声道：“这七个人我很了解。他们绝对不可能屈打成招。这中间肯定发生了什么。”
玉祭司道：“他们入狱已经好几天了。谁能够在牢狱之中承受这么严重的酷刑？你也是人，你能够保证你可以能够承受人世间所有的酷刑吗？”
杨风沉默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最严酷的酷刑，杨风自己都难以想象！的确也不敢打这个包票！
杨风紧咬着下唇，鲜血都渗透出来了：“既然你明知道这是屈打成招。为何不愿意站出来说话？”
玉祭司好奇的看着杨风：“怎么？难道不成你还想着翻盘吗？”
杨风捏着拳头，重重点头：“誓死翻盘！”
玉祭司转过头来，好奇的凝望着杨风的双眼，仿佛想要把这个人的眼神看穿似的，过了片刻后点头：“好，如果你有这个决心。我可以站出来为你说话。但是我能做的也就这样罢了！”
“多谢玉祭司！”杨风双手抱拳，深深作揖。
虽然只是站出来为自己说话，但是杨风知道玉祭司这么做已经承担了很大的压力和风险。看的出来，这个玉祭司是个很不错的人。
玉祭司道：“不客气。我只是想看看你有多大的魄力而已。”
“告辞了。”杨风起身离开。
接下来，杨风又忙不迭的去见东门吹雨。
东门吹雨人未出面，只是对外面的杨风等人问了句：“来人可是昆仑圣境的储君王？”
杨风说不是。重新报了自己的名号。结果名号还没报完，里面的东门吹雨便冷漠的开口：“昆仑圣境也就只有储君王是个人物。其余人一律不配见我。走吧！”
声音落下，院落里出来房门关闭的声音，然后再没有声响。
杨风站在门外，咬着牙，一语不发。
就这样被拒绝了。
苗雨很不悦的嘀咕着：“不见就不见。还装什么比，这不是让杨哥难堪么！”
度寒拉了拉杨风的衣袖：“杨风，你别生气啦。东门吹雨师兄就是这个性格。平时高高在上惯了。”
月子歌似乎也有点不太高兴，自己好歹也是昆仑圣境年青一代中的二号人物，居然也被这么无视了。心中岂能开心？
月子歌轻声道：“走吧！”
杨风第三个人见的是张五阳。
张五阳倒是开门迎客了，还给杨风倒了一杯酒。毕竟大家之前在深潭有过一段经历，说起来还是杨风救了张五阳的命。
杨风没有喝茶，正想着如何开口的时候，张五阳道：“你要说什么我都知道了。这一次的事情搞得很大。我帮不了你！”
张五阳说的很干脆。
杨风道：“我只想请求你届时为我开口说话。说公道话，不有偏颇！”
张五阳淡然道：“且不说普度门众人的供词已经被千闻社刊登。再者，明天的刑场，有国子监的李元龙先生亲自监斩。还有华江门的门主华不悔。三大宗门的高手也会到场。这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我说的公道话，又有什么用呢？”
杨风道：“我想试一试！”
张五阳凝望着杨风，良久道：“你若想试一试，我可以站出来说公道话。”
“多谢张五阳！”
“不客气！”
……
储君王住处。
此刻朱清流，张百伦，叶千沉三个人也都在这里闲坐喝茶。
张百伦的心情看上去很不错：“这一次的事情进展的还是比较顺利的。亡灵术者的幕后主使原来就是这什么普渡门。真是匪夷所思啊。一个小小的门派居然勾结亡灵师！还妄想颠覆华江门在华江流域的统治地位。普度门的人野心不小啊，只可惜手段太脏了。”
叶千沉道：“是啊，勾结亡灵术者，那就基本上等于找死了！自己没本事还想颠覆华江门，也不好好掂量掂量自己！”
朱清流道：“不管怎样，我们都是出来走个过长而已。明天的监斩结束后，我们就可以返回昆仑山了。我早就想早点回去了！”
储君王坐在首席位置，神情冷漠：“明天完事儿后，我们就回去吧。”
大家纷纷附和。
这时候张百伦道：“要说这一次最放肆的就是月子歌和杨风了。居然在公开场合做这样的事情，简直侮辱门风。这一次回去一定要严肃处理！”
张百伦咬牙切齿道：“没错。他们非但在公开场合做出这样的事情，而且无视我们的组织纪律，私下行动。回去之后，一定要让内务府的人严肃处理！”
朱清流沉声道：“听说这一次杨风在深潭力压群雄，得到了十万年岁月的母水树。也算是为我们昆仑圣境争光了。有功有过，要处理怕是有人不服气了！”
张百伦不悦道：“难不成这一次的事情就这么算了？不处理了？”
朱清流毕竟是外务府的府主，看问题的眼光还是比较高位的：“如果杨风没得到母水树，怎么处理他和月子歌等人都不过分。但是他现在得到母水树了，还是十万年级别的。给我们宗门争光，处理的话，怕是要让门派之中很多人不服了。不过明着处理虽然有些说不过去，但是暗中穿个小鞋是没问题的！他的下场，肯定会很惨！”
张百伦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我就见不得这种人过的好。就算得到十万年级别的母水树又如何？终究还不是要被处分？哼！”
叶千沉道：“我听说这一次惹事儿的普度门就是杨风手下的势力。这一次普度门的领头几个人全部要被斩！而且整个普度门都要被株连，夏武盟的人马已经开始前往普度门总坛斩草除根了。这也算是给他一个教训了！”
张百伦冷冷道：“自己都混的垃圾一比，还在外面折腾什么门派，真是不自量力！”
便是这个时候，门外传来杨风的声音：“在下杨风，求见储君王！”
声音里带着深深的压抑。可见杨风说出这话的时候，内心承受着怎样的委屈和屈辱。
如果不到万不得已，杨风又怎么会来求见储君王？
打碎命丹之仇，已经让杨风痛恨一生。
现在，若不是为了整个普度门的生死存亡，杨风又怎么还会再上门求见？
朱清流微微点头：“进来！”
怎么说杨风也是昆仑圣境的人。这里是昆仑圣境诸人集合的地方，朱清流自然得让杨风进来。否则传出去就是他这个外务府府主过于小气了。
杨风，月子歌，苗雨三人走了进来。
大家相互寒暄后，张百伦直接冷然道：“杨风，你好大的胆子啊。直接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样的事情不说，还无视组织纪律。你这样做，是要受门规处分的知道么？”
朱清流也道：“杨风，你这么散漫无纪律。眼里还有我昆仑圣境吗？”
大家都言辞锋利，指责杨风的不是。
杨风深深道：“我做的错误，我认罚。这一次我来是想请诸位同门，为我普度门说两句公道话！这一次我普度门无端卷入亡灵师的事件之中。实在很无辜。恳请诸位念在天道公义和同门之情的份上，为我开口说话！”
杨风说的很诚恳，双手抱拳，深深作揖！
这一刻，众人都感觉杨风这个嚣张的少年，恍然间苍老了十岁。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大家都以为杨风是个石头人，从不会低头。
因此，大家看到杨风低头的时候，心中还是很震撼的！
朱清流没有开口，凝望着储君王。叶千沉和张百伦也都转头看着储君王。在这里，储君王才是说话的人。
储君王冷冷的盯着杨风，一脸傲然：“杨风，你这是在求我吗？”
杨风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储君王加载在自己身上的痛苦，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但是此刻杨风为了普度门，却只得低头。当下咬牙道：“是！”
储君王神色仍旧傲然，嘴角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我原本以为你的脊梁骨是直的，你的膝盖永远不会弯曲。没想到你今天也会来求我。可见，你也不过尔尔！是我高看你了！”
杨风浑身都在发抖！
储君王傲然道：“不过你这样求人的方式没有什么诚意啊，不如你跪下来求我吧！我或许会考虑一下！”
杨风捏紧拳头，身体都在发抖，全身的血液都在往上涌。
月子歌这时候开口道：“储君王，你这样就太过分了。大家都是昆仑圣境的学员，都是同门！你何苦为难杨风呢？”
储君王冷然道：“我是紫薇宫的宫主。不是学员！我代表的是昆仑圣境紫薇宫！”
月子歌一语不发，咬着牙说不出话来。
苗雨道：“储君王，不就是站出来说句公道话么？你有必要这么装么？”
苗雨看到杨风这般痛苦的模样，心中万分难受，也就不管什么储君王紫薇宫宫主了……
储君王冷冷道：“杨风不守规矩，败坏纲常，我身为紫薇宫宫主自然要给他点教训。让他明白什么叫做尊卑有别！要我为他说话，那就要明白谁是尊谁是卑！”
苗雨还要说话，这时候杨风拉了苗雨一把，微微道：“苗雨，算了。我来错地方了。我以为他们内心深处或许还有最后一点点的公义和慈悲。原来他们只有私仇和冷漠。我们走。”
杨风拉着苗雨转身就要离开，这时候储君王道：“杨风，普度门不是一手拉扯起来的门派么。难道你为了普度门给我下跪的勇气都没有吗？为普度门，为军师，为玄一，为罗一刀，为黑白双煞，为萧水灵。你下跪又算得了什么？！你若下跪，我储君王可以为你开口说话！”
储君王的声音若洪钟越鼓，在场上震耳欲聋。
杨风捏紧拳头，一言不发。他很后悔这一次来找储君王。
此刻杨风只觉无尽的屈辱，无尽的愤然，无奈。
杨风捏紧拳头，抬头凝望着场上的储君王叶千沉张百伦和朱清流四个人，一字一句的道：“我原本以你们，我们大家都是同门。哪怕我们之间有过矛盾。但是出门在外，你们或许会念及一点点的同门之情。为此，我就算放下身段来求你们也无不可。但是我看到的是你们一张张自私自利丑恶无比的嘴脸。你们的嘴脸，是这个世界上最丑恶的嘴脸！我杨风为和你们是同门而感到耻辱！”
说完，杨风再不回头，愤然转身离开。脚步走的很快，恨不得早点远离这些人似的。
储君王忽然站起身，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既然你死活不肯跪下来求我。我一定会为你的普度门开口说话的。哈哈哈！”
储君王忽然扬天大笑，转身离开。
张百伦，叶千沉和朱清流等人也都纷纷跟着离开，每个人的眼神里都闪烁着戏虐：“杨风，你等着吧，储君王一定会为你和普度门开口的。只不过是开正口还是反口，那就不知道了。”
这句话深深的刺穿了杨风的心脏，杨风何尝不知道，储君王这意思是非但不帮忙，反而是要落井下石了！
自己上门求助，已经把身段放得很低了。没想到储君王居然还要落井下石！
杨风仍旧站在原地，捏紧拳头，骨骼都在“嘎嘎”作响。
这是屈辱！
无尽的屈辱！
储君王！！！
你给我杨风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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