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第 232 章
王雎并没有直接问结果是什么, 他方才在第一时间已经在尽力捕捉父亲与王栩二人间的神色,试图从他们脸上看出端倪。
他……并不相信任何回答,除非父亲告诉他是王栩害了他。
不过他适才并没有从二人的第一反应中察觉到什么,心便不由得一沉。两人如此滴水不漏, 要么说明是王栩所为, 但他们早已串好口风。要么说明的确不是王栩所为, 是他倒霉。
而这两种结果都不是他想要的。
系统同样在他脑海中目睹一切,也是十分不乐观,感觉从王大人口中说出的话应该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但即使如此, 他也要听一听他们怎么说,看看能否从口风间的漏洞之中发觉什么。
是以王雎默了一默,最终开口:“所以是怎么一回事?那日仓促间我便受了重伤,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因为想要知道真相, 所以他难得的语气放轻示弱,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唤起王大人的一些内疚心。
王大人看上去还是对他有些真心实意的父子情的。
王栩听到王雎语气,几乎立刻意识到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由在心中冷笑起来。实际上他也有几分紧张, 在他们兄弟之间,王大人显然更加偏向王雎,王雎这时候再一卖惨,难保王大人不会心中一动就偏心偏到王雎那里去了,然后将什么都说出来。
他立刻做出决定, 先发制人。
赶在他父亲之前将此事敲定。
王栩当即跪在地上,因为腿脚不好, 动静极大, 将王大人与王雎都惊了一惊, 将目光投向他。
王栩眼里很快蓄满泪水, 在父亲开口前便泪流满面地开口:“大哥,都是我不好,要怪你就怪我吧!”
王雎的系统顿时激动地在他脑海中大叫起来:“我说什么!我说什么!我就说事情肯定与他有关,他承认了!”
王雎却没有系统这种察觉真相的兴奋,反而更加冷静地在脑海中回应:“语气不对。”如果他真要说的是事情是他所做,他就不该说什么“要怪就怪我吧”这种话。
他抬眸看向王雎,只见他唱作俱佳地继续表演着:“大哥,都是我一时图新奇,想出头,才在你生辰宴上安排了炙肉这道菜。若非如此,也不会有那小厮糊涂手没拿稳的祸患。”
小厮糊涂。
王栩四个字就已经将此事定性。
都是小厮手脚粗笨,和他有什么关系呢?而他只不过是个刚好摊上愚蠢下人的可怜主子罢了,他也很倒霉!
王雎听罢没有什么反应,静默半晌看也不看伏地大哭的王栩,而是看向王大人问:“父亲,是这样吗?”
王栩见王雎不吃这套,但拿不准父亲究竟是怎么想的,所以还是抢白道:“大哥,正是如此,我日日在此也是心中有愧……”
王雎直接将他话打断:“我问的是父亲。”
王栩将眉头一压,哭道:“兄长如此是不相信我么?”
王雎毫不留情:“是。”
王栩顿时连装也不想继续装下去,直想从地上起来。既然王雎这么说话,他也懒得装什么兄友弟恭。可惜王大人还在这里,他有心也没胆,只好继续跪着。
王大人眼见二人之间言语机锋越演越烈,知道自己到了必须要开口的地步。他之所以冷眼只是想看看王栩如何应对,见他如此虚伪他自然是对他失望至极。
但他本来也没打算将王栩害人之事说出,他们兄弟之间本就关系不好,若再闹出此事只怕是会兄弟争斗至死。
只好委屈大郎一番了。
王大人绷起脸来,不是对着王雎,而是对着王栩厉声道:“好了!”
王栩顺势不哭,只低着头。
王大人又面向王雎,神情顿时温和许多。他心中愧疚,言语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掷地有声道:“你二弟没有骗你,事情的确如他所说。”
王雎面上没显示出什么神情,耳朵里却传来一声嗡声,人也不由得眼前一黑。
王栩则是将一颗心重重放下。关心则乱,他可不就是关心则乱么。
他这个游戏里的爹可不是个感情用事的傻子,看上去期盼他兄弟二人都好,莫要发生争斗,实际上是以王家利益为最先。
怎么会让他二人陷入彼此互害的局面?
所以这个谎他会和自己一起圆。
王栩已经完全安心,甚至有了看王雎笑话的心思。不知道他这位同胞会是什么反应?大约是要十分恼怒的吧。
王雎好一阵目不能视耳不能闻,系统焦急地在脑海中呼唤他,让他清醒一些:“王雎!王雎!”
不是因为旁的,系统感受到自己正在取而代之,王雎的意识越来越弱。
他竟然要被气得意识模糊!
系统就取而代之这件事上已经受过无数培训,换言之它们之所以作为系统,取而代之才是他们最重要的职责,相比之下监督都要次之。
但熟练归熟练,眼下是最糟糕的场景,它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对王雎取而代之。不为别的,眼下王雎若失去意识由它取代,只怕王大人有极大可能看出它并不是王雎来。
与王栩不同,作为系统,它知道的内幕更多,也不会像王栩那样小觑这里的人。
而更糟糕的还是王栩也在场,如果它取而代之的事被王大人揭破,再让王栩知晓,这简直就是最糟糕的事。
那么到现在为止所有的努力都要付之东流。
系统绝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它在脑海中拼命呼唤王雎,绝不能让他在这时候失去意识。
功夫不负有心人,王雎勉强没有失去意识。
王大人与王栩似乎都没发现他身上变化,王大人依旧在絮絮叨叨:“此事是你弟弟思虑不周才招致此祸患,是他对不起你。日后你要如何,都可随意驱使他,他不敢有怨言,是不是?”
王栩赔笑应道:“父亲说的是,是我对不起大哥,大哥让我当牛做马我也愿意。”
明面上看起来是他要为王雎当牛做马,可实际上王雎如此都是他害的,而他真要算起来并没有什么损失,只不过跪了几次,哭了几嗓子,被王大人骂了几顿。
而王雎失去的是整整一只右手啊!
王雎心中无比憋屈,不肯相信自己右手完全被毁只是一场意外。他忽然想到什么,咬牙切齿问道:“那个小厮呢?”
若说还有一人知道真相,那定然就是那名将一整盆炭泼在他手上的小厮了。
王大人看向王栩。
王栩低眉顺眼地恭谨回答:“那小厮虽不是有意,伤了兄长也是真真切切之事,我已经着人家法伺候。可惜他身子骨实在太弱,没熬过去,已经不在人世了。好歹也是一条命,我让人安葬了他,又送他家中一些银钱算是了事。”
他字字句句轻描淡写,听在王雎耳中却是最恶毒的言语。
最后一个知道真相的机会也没了!
王雎只觉得王栩可恶至极,他虽然此时此刻对自己低声下气,可是在王雎听来他分明是在炫耀!炫耀他做事做得手脚利落不留痕迹,他永远也别想知道真相究竟是什么!
而王大人倒是觉得王栩此举做得还行,虽然狠绝了些,也容易让王雎觉察出不对劲来,但那小厮就是该死。只有他死了,才让人安心。至于前面所说的负面影响都不足为惧,小厮已死,什么证据也都不存在了。这些情绪么,过些日子也就淡了。
王雎这时候却淡不了,硬生生从牙缝中挤出话来:“为什么不将他交给我处置!”
王栩大喊冤枉:“兄长啊,你先前的日子低沉成了那样,我生怕你见了他更加生气,怎么还敢让他到你跟前晃悠?”
王雎只觉得怎么说都是他有理,喉咙发痛,生出甜味来:“你可以将他留着,待我日后好了由我处置。”他这更像是胡搅蛮缠,人已经死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王栩做小伏低,欲言又止,还是开口:“兄长前些日子看上去实在让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你才能好。何况家中之事耽误不得,但凡不立刻处置,便总会使人心活络,不好管束。因此我才自作主张将他处置了,也是想为兄长出一口气。我并没想打死他,可惜他实在太弱,虽然当时没死,后面却又断了气,到底也是死了。说到最后还是我不好,可惜人死不能复生,还请兄长原谅则个,宽恕我这一回吧。日后无论有什么事,我都先征求兄长的意见再做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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