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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第 242 章


太子做成了募捐之事的确让皇上大吃一惊,待听罢事情的经过之后他更是百感交集。既骄傲于自己的继承人如此出色,但沈兰珏太过出色也让他不由产生出一种巨大的威胁感。

        过去他不曾做成的事让沈兰珏做成了,皇上心中不是滋味儿。

        仔细推敲沈兰珏的计划,实在是环环相扣,缺一不可。

        若是没有将灾民所食之物呈于桌上让大家品尝,后来共情者也不会那么多。若无共情者,接下来募捐之事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出头,推行便不会这般顺利。最高明的一招还是沈兰珏将人聚起,其中不止有官员,还有富商。

        将人聚起虽然有机会让人互通消息,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要有人动摇,其余人很快就容易被影响。

        而富商被选入一同参宴,则体现了一种制衡之道。如果只是沈兰珏在,那么他和官员们则形成一种对抗之势。但加入了富商,局势就瞬间变了。

        三方鼎力,即使其中看上去势力最强的还是官员势力,但在富商的加入后官员们的矛头便不好再指向沈兰珏一人,三方调和之下反而平衡起来。

        而富商的加入也为沈兰珏的下一步做好铺垫。

        官员们骤见富商也在此列,想得最多的便是太子不惜放下身段也要多募些钱。却不曾想这只是沈兰珏的想法中最基本的一点。用富商来引出立碑之事,才是他最重要的一手。

        沈兰珏自始至终都将募捐的主力放在官员身上。富商不只是富商,在宴会之中是黎民百姓的代表。本场宴会就是为了百姓,有百姓在,他们不想捐也得捐。再加上立碑之事,得知此事的就不只是席上百姓,而是整个京城乃至全天下的百姓都将知道此事。

        谁都拉不下脸来丢这个人。

        皇上想清楚其中关窍暗赞沈兰珏巧思,同时也对他更加警惕。

        有这样一大笔数目用于赈灾,远的不说,国库亏空得以喘息,京中以及附近的灾民也能得到不错的救治。

        沈兰珏事成之后回宫复命。

        皇上依旧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书生模样,看着还算是平易近人。

        两人略交涉一番,皇上沉默半晌后终于松了口风夸赞他:“做得不错。”

        沈兰珏露出星点真挚笑容,只说是分内之事。他犹豫再三,终究没能为周寅请功。事实上他从入内到现在以来都一直在打腹稿,想在父皇面前提一提此事能成,周寅的功劳很大。可是若要解释,又要说明阿寅为什么会知道此事等等,父皇听了定然会不悦,甚至会责怪阿寅女子参政。思前想后,说出的弊大于利,沈兰珏还是闭嘴。

        “你这事办的的确不错,辛苦了。”皇上语气温和,竟然真如慈父一样安抚起沈兰珏来。

        沈兰珏很有些受宠若惊。父皇待他一直不比待三皇弟那样亲切,也不比待崔骜那样宠溺。平日里皇上总是与他严肃相对,而身边内侍总是说皇上对他严格是看重他,他便也习惯了父皇对他的冷漠态度。

        “父皇言重了。”沈兰珏难得无法招架,不知该如何应对。

        皇上压下眼中情绪,依旧温和问道:“你此次有大功,想要什么?尽管提。”他此言看似宽容,是个极好的恩典,实际上依旧是在试探。他想看看太子会不会趁着这时候放松警惕,从而知道太子心中究竟想要什么。

        作为上位者,他永远有着控制一切的游刃有余感。

        即使是他人有功赏赐他人,他依旧掌握着一切节奏。他要赏便赏,要收回也可随时收回成命。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不外如是。

        沈兰珏闻言一怔,这是自他晓事起父皇第一次问他想要什么,这话直接将他问在原处。

        他想要什么?实际上这对他来说根本不必多想,他几乎可以脱口而出,他想要娶周寅为妻。

        这实在是个不错的机会,一旦错失,下次等到父皇恩典便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沈兰珏不想错失良机,但理智尚存,究竟没有直言不讳。他还不能保证父皇的态度究竟是什么样,尤其是事关他的婚姻大事,父皇定然会在手中捏得很紧。陡然说出阿寅,反倒是可能给他招致祸患。

        事关阿寅,他不得不全面打算。

        沈兰珏的思索被皇上看在眼中,皇上不动声色地等他说出想要之物。

        沈兰珏半晌抬眸,认真道:“父皇,我倒当真有一事相求。”

        皇上平静道:“你尽管说。”

        沈兰珏郑重下跪低头:“儿臣想要婚事自主。”

        一片安静。

        沈兰珏腰背挺直,跪得稳重,等待皇上答复。

        皇上审视着他,可惜沈兰珏完全将头低下,什么端倪也不露。

        良久,他才开口,声音中似乎蕴含了狂风暴雨:“你是已经有了心仪之人?是哪家女郎?”他只监视太子在政事上的一举一动感,对于他的私事倒不怎么关注。过去皇上一直觉得沈兰珏在感情之事上全部开窍,因此从没想过他会喜欢上谁,却不成想因着这样固定思维反倒让他疏忽了。

        “并无。”沈兰珏尽力冷静道,“只是儿臣想若娶了别的女郎反而是耽误了人家,因而想求父皇一个恩典,待儿臣日后有了心爱之人再让儿臣娶她为妻。”

        皇上冷声道:“胡闹!”不知是信了没信他这番说辞,总之看上去恼怒极了。

        沈兰珏一凛,虽然早知道结果如此,还是少年心性,多少沮丧。父皇明明承诺,这时却又说到做不到。

        “你是大雍的太子!婚姻之事,岂能儿戏!”皇上皱眉看向沈兰珏,并不大相信他说的什么没有心上人的话,已经打定主意过一会儿等沈兰珏走了遣人去查个究竟。他对沈兰珏的掌控欲十足,只有沈兰珏的一切都听从他安排,他的威胁感才不会那么重。

        何况儿子听老子的,天经地义!

        但让皇上困扰的是他事先已经答应过沈兰珏给他恩典,此时沈兰珏开口的第一个请求便被他否决,不免显得他出尔反尔,不是真心。

        皇上不得不承认自己失策,哪怕沈兰珏要权要名他都有法子解决。但这婚姻之事,实在无法做手脚。他不由猜测沈兰珏要求婚姻自主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或许他想找一位有权有势的岳丈。

        姑且不谈沈兰珏的目的,皇上眼下还是要答复沈兰珏的。

        他想到什么,语气没有方才那样震怒:“侧妃你想娶哪个,孤都可以不管。”这已经是一定程度上的让步了。

        沈兰珏无法,只好顺从:“谢父皇恩典。”他再争执,咬死要正妃之位凭自己心意来选,反而会让父皇再度起疑。

        见着沈兰珏这个温顺的态度,皇上不大确定他是否有心上人了。只想着按照太子的秉性,应当也不是会对哪个女郎动心的。若是可以,他应当更愿意与书成婚。

        这么想着,查还是要查的,皇上的口风松动不少:“至于正妃之位么……孤既然答应了你,也不能作儿戏之谈。这样吧,你若有了心上人,与孤说一说,孤觉得可以,那你娶那女郎为正妃孤也不反对,如何?”

        虽然皇上没有直接答应任他选正妃的事,但是有这么一言已经让沈兰珏足够惊喜。他知道父皇怕他势力太大,反而不敢让他娶过于显贵的女郎。但他毕竟是太子,家境一般的女郎他父皇也可能看不上眼。

        若是阿寅父母尚在就好了。

        她双亲不全,父皇不见得会答应。但他已经有了父皇这句话,多少还是有些保证的,日后到嫁娶之时他多求一求,也不见得事情不能成。

        如是想着,沈兰珏觉得今日自己收获很大。

        皇上将此事料理好,瞥太子一眼开口:“好了,别跪着了,你起来吧。”

        “是。”沈兰珏拂落膝上尘埃恭谨起身。

        皇上瞧瞧他,似是随意道:“你这些日子奔波操劳辛苦了。”

        “儿臣不辛苦。”沈兰珏应道。

        “辛苦,怎么不辛苦?”皇上一顿,又道,“募捐之事你出了不少力,赈济时便不用你忙了,孤派人去做,你也好歇歇。”

        沈兰珏一瞬如坠冰窟,嘴却比脑子反应得更快:“是,父皇。”

        皇上看到他脸上并没有什么怨怼之色,对他倒是满意,真如什么慈父一样:“好了,孤也是心疼你。赈灾之事孤会让别人办好,绝不会让人辜负了你的心血。”

        沈兰珏依旧低头应着,却是满嘴发苦。即便这一趟来之前他已经预料到父皇会做些什么,但真到了这一刻他还是很受打击。

        倒不是他不向放手已经得到功绩与银子,而是他与阿寅的心血便这么转手于人,实在让他心有不甘,他分明能接着将此事办好!何况他也并不相信父皇交托的人真能做到完全的大公无私,只要身在官场便有利益牵扯,真正能到百姓手中的不知何几。但换做是他则不必受官场桎梏,一定会将所有钱款用于救灾。

        沈兰珏不愿细想,想他父皇究竟是怕他太得民心才如此做,还是也对那灾款有些想法。

        沈兰珏很累。

        他失魂落魄地从御书房走出,不知自己是怎么敷衍过父皇的。或许是因为父皇目的达成以后便也不在乎他的反应了。

        他此时此刻很想周寅。

        偏偏这些日子他需要避嫌,不大好去见她。他向父皇坦白婚姻之事后父皇定然要严盯着他那里,若是阿寅如过去那样频繁出入,他父皇定然要起疑。

        总算是还得了一个不确定的恩典,也不算他竹篮打水一场空。沈兰珏只能这么苦中作乐地想。

        皇上成功剥夺了沈兰珏的胜利果实,心安理得得继续埋首于案牍间。他瞧着来信,瞧着瞧着便心情大好,一声“好”字简直要从喉头溢出,若非他还是有着强大的自控能力。

        内忧有太子为他操劳,得以让人有了喘息之机。

        而外患他也有良将,边关告捷,与戎狄的屡次交锋中大雍皆大胜。且有前线眼线回信,说崔骜是一员猛将,很好地遗传了过去崔大将军的血脉,在战场之上所向披靡,无往不胜。

        皇上看了自是欣喜,如今崔骜成了他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他这些年的付出也没有白费。

        而崔骜自己也修书回来一封,信上先是问皇上安,又是零零总总地写了战场上的战事,与内线所言无异,可见他是说了实话的,忠心可嘉。但最重要的还是信最后,上面是他试探着问他立下不少战功,陛下可还记得当初他只要骁勇善战就将周寅许配给他的事?

        皇上非但没有因为最后一句话感到冒犯,或是觉得崔骜儿女情长,婆婆妈妈,反倒因此更愉悦了。

        这是主动暴露自己的弱点啊,崔骜。

        只要周寅在,她就是吊在崔骜面前的胡萝卜,他会为她做尽一切,乃至出生入死,实在好用。

        只要周寅在,皇上就不怕崔骜对他有二心。这么多年的“父子”情算是一重保险,周寅留在京中是第二层保险。

        这两层保险足以将崔骜完全套牢。

        皇上心情大好,提笔回了几个字: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他并不多言,只是表示自己的承诺依旧有效。说到周寅,皇上顿时想起了自己的三子,不由摇了摇头。

        可惜这世上没有第二个周寅。

        他要用周寅来拿捏崔骜,自然只能让沈兰息伤心了。三子的母妃虽然对他情意深重,但一国之君岂能被情感所牵绊?要以大局为重。所谓大局,就是利益。

        念及情感牵绊之事,皇上又想起刚才还在这里的太子,他也要在婚事上要个恩典……

        皇上颇惆怅,倒是都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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