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反腐之风
唐辰一边准备着西厂事宜，一边在京城中买下了一处楼，开设百花楼分店。
接到了唐辰的书信，李香君、董小宛、小桃也从苏州赶到了京城。
苏州百花楼的生意，全权交给陈青松夫妇打理，有李妈妈那个善于经营之道的老油条在，生意应该不成问题。
西厂这边，因为得到皇帝的支持，唐辰数日间已经召集了十数名官员。
但唐辰却并不急于出手。
一方面，他派出锦衣卫暗中调查取证。
另一方面，他在西厂设立了投诉举报的信箱，重金悬赏，希望百姓们能主动提供官员贪腐的线索。
虽然他也知道这些都没太多的用，但还是要做。
而唐辰自己，则张罗着新店的开张事宜。
并不因为他不急，而是因为他知道急也没用。
大明的腐败，由来已久，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改变的。
官吏贪污腐败，自身原因肯定是最重要的因素。
但很大一个因素，是因为官员自身收入太低。
历朝历代当中，宋朝的官俸是最高的，而明朝的官俸是最低的。
这也就造成了明朝是最腐败的王朝。
明朝是反腐力度最大的朝代，也是贪腐最严重的朝代。
腐败深入到各个领域，其中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官俸太低。
到了崇祯年间，由于官俸太低，甚至拖欠官俸，导致官员贪污手法千奇百怪。
在明朝的统治时期，统治者对明朝的货币制度进行了改革，大量纸币的出现，冲击了市场的物价，从而导致明朝通货膨胀现象的发生。
在统治者进行对官吏俸禄制度的改革中，将对官吏的俸禄由米面肉锦等实质性物品改为白银与纸币的发放。
市场中的物价逐渐上涨，而官吏的俸禄却无法上涨，逐渐对市场物品购买不足，导致生活质量的下降。
而后明朝推行均徭法，官吏可以用官吏的身份低价买到市场中的物品，而这也助长了官吏贪腐的力度。
还有一条便是执政者的理念。
朱元璋祖训中提到对官吏的处置权力应该在集权者自己手中，其他人掌权可能会对中央集权产生一定的冲击。
虽然在明太祖朱元璋统治时期，对于贪污行为，强制打压，对于官吏腐败一般采用重罚。
朱元璋驾崩，后世统治者掌权，执政理念发生巨大转变，仁德治国，从而导致对贪腐人员的赦免，引起了更多反腐行为的出现。
京城百花楼一经开业，便人满为患。
比起苏州，京城有钱人更多，更愿意享受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其中尤以官员为甚。
唐辰只是张罗了一下开业的事宜，开业那日起，他便不再现身，将百花楼的经营大权交给陈圆圆，自己则在暗中经营。
时已近暮，天光入窗后，散作一大片并不如何清亮的光线。
坐了不到片刻，房间外的天光还没有全盘暗淡，张煌言已经风风火火的如约而至。
“你动静小点。”唐辰揉着太阳穴，他今日跟张煌言相见是极为隐秘的，就连自己的妻子也没告诉。
“唐大人今日召我来，是有何事？”张煌言坐了下来，淡淡询问。
唐辰面色冷静，“你这几日可有什么收获？”
张煌言摇了摇头：“要说朝官贪污，大多做得极其谨慎，有的人虽然是众所周知的贪官，但苦于证据难以搜集，百姓们又不敢出头举报。”
唐辰冷冷说道：“朝廷每年被这些人贪走的钱财数目极大，国库连年亏空，甚至连打仗的经费都拿不出来，真是可恨。”
张煌言叹气：“是啊，国难当头，他们还有心思中饱私囊。”
“我知道你是个忠义之士，正直之人，应当愿意为了朝廷，为了国家做些牺牲。”
张煌言慨然道：“只要不是对朝廷，对国家不利，在所不辞，不知我该如何做？”
唐辰反问道：“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咱们在查贪腐，他们必定极为警惕，这种时候要找证据是不是难上加难？”
“就算有所警惕，但一定会露出破绽。”张煌言缓缓低下眼帘，“什么也阻挡不了他们贪婪之心。”
他说的很冷静，但唐辰却从话语的背后感到一丝不安——不能打草惊蛇。
唐辰于是附耳跟张煌言讲了一番。
张煌言听完，一个劲摇头：“不行，那岂不是知法犯法。”
“有些手段，该用的还是得用。”
唐辰知道，归根结底，张煌言并不是忠于自己，而是忠于陛下，忠于大明，忠于律法。
张煌言看了他一眼，说道：“到时候若被人反咬一口，可能会弄巧成拙。”
唐辰摇摇头：“这是眼下最好的办法。”
说完，端起桌上的酒杯深深喝了一口。
张煌言盯着桌上的酒杯，“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我也知道这是下下策。”唐辰带着一冷寒意盯着张煌言，“但是，为了大明，我什么也不怕，你怕吗？”
张煌言缓缓抬起头来，眼眸里似乎有些疑惑：“我有什么可怕的，不过下官不明白，大人，这招真的可行吗？”
“相信我。”唐辰起身，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走到书窗边。
看着缓缓沉下的夕阳，空旷的庭院，叹了口气，幽幽说道：“如今战事吃紧，天灾四起，朝廷现在正缺银子，几百万百姓流离失所，饿殍满地，虽未亲睹，但想来确实很惨啊，张兄，咱们等得起，边关将士和灾苦百姓可等不起。”
张煌言眯着眼睛望着唐辰：“大人所言极是，本朝的财政状况与历史的历朝历代都不一样，长年用兵耗废大量钱粮，一年国库税收，竟然还要被这些蛀虫蚕食，想来甚是欺气人，那咱们就且试试吧。”
“这些年来，朝廷的银子逐渐四散到官员们的手中，为他们换取权力，说句不好听的，这是在用陛下的银子，挖国家的根本，银子都耗在了内耗与官员身上，这天下需要银子的地方，又到哪里去求银子？”
张煌言也道：“与其放在官员们的宅子里发霉，不如我们把它们逼出来，为国家做些事。”
“好，就这么决定了，即日便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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