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青漓（二）

　　又是一场落幕，观众只有沈恪。

　　黄昏的余热使青漓流了不少的汗，沈恪递给她湿手巾。她顿了一下，方才接过：“谢谢。”

　　休息了番，沈恪双手撑着下巴，问：“你识字么？”

　　“只认识几个字罢了。”

　　沈恪牵起她的手“来。”青漓也没有拒绝。

　　来到了书房，沈恪站在她的背后左手搂着她的腰，右手握住她执笔的手。

　　一笔一画，成字为清漓。

　　又是提笔，落字沈恪。

　　从那天以后，青漓又多识两字——沈恪。

　　以后几乎都是这个时间点，沈恪教她认字。后来，她又识了许多字，学会自己看话本子了。她呀，在话本子里尝尽了悲欢离合，在别人的故事里留着自己的泪。

　　她突然有了一个习惯，就是每到将近黄昏时，在院门站着，像是等谁。等谁呢，她自己也不知道。

　　某一天，沈恪突然不见了。连续好几天，他都没来青漓这听戏，在太子府也不见他身影。她听下人们说，太子爷被皇上叫去商量婚事了。

　　又是某一天，沈恪回来了，她欢喜地到院门一个角落等他，只是在他的身边，有着一位女孩。

　　那位女孩明眸皓齿，眼里像是清澈的河水，楚楚可人。

　　“快看啊，那是锦小姐。”

　　“锦小姐与太子真般配。”

　　“那可不是的么，也不看看锦小姐的出身，那可是丞相之女啊。”

　　“据说太子将要娶那锦小姐呢。”

　　“此话可不假，皇上可是下圣旨了。”

　　锦瑟看到了清漓朝她一笑，不明含义。

　　青漓轻笑，放下茶杯。不再去看那人的面容，转身离去之时，心猛然剧烈的收缩，绞肉般的疼。而沈恪也只看到一抹白衣从眼角略过。

　　夜晚，青漓独自在院中唱戏。是花旦。其实青漓更适合花旦，可她偏偏选了青衣。

　　没有观众，就她一人。许是倦了，她又开始跳舞，只是脚步不稳，重心向下。她闭着眼，原以为会狠狠地摔在地上，却跌入了一个稳稳当当的怀抱里。

　　她闻到浓重的酒气。抱着她的，是喝了酒的沈恪。

　　“父皇把锦瑟许配给我了。”沈恪紧紧抱住青漓。

　　青漓想笑，有笑不出来，强硬的勾出笑容:“那不是，挺好的么。”其实她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带有哭腔，眼眶泛红。

　　“可我只想要你。”沈恪放开她，捧起她的脸狠狠的吻了下去。

　　青漓闭着眼，心里不断告诉自己：这是梦，是梦，梦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自从遇到沈恪，她也曾无数个夜晚梦到他，梦到关于他们的美好梦境。

　　只是那抹疼痛刺激到了她，这个痛很清楚的告诉她：这不是梦。

　　是不是梦，已经无所谓了。可她却甘愿沉迷在这个梦里。

　　第二日时，天还蒙蒙亮。青漓能感觉到那个人醒了。他轻轻摸着她的脸，眼里充满温柔也带有少许不可思议。这对于他来说，也相识一场梦。这个梦啊，太真实了。真实到，他自己都不敢信了。

　　“漓儿，等我。”

　　青漓明明醒了，可她不愿睁开眼。直到身边的温度从余温变成了冰冷。

　　她咳嗽着，却咳出许多血。一抹苦笑划起。

　　沈恪，真希望我从来遇见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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