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周一对于很多上班族来说都是一个不愿意提起的日子,两天的休息并没有让他们恢复活力,唱歌蹦迪,夜夜笙歌,不停地磋磨着他们的灵魂。

  费南雪却是典型的老年人生活作息,至今连宁州的是个夜生活是个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自从两年前来到这个氤氲着水汽的江南水乡,费南雪就打定主意要在这里生根发芽,有能力的话自己在这儿买套房,找个人,一辈子就这样慢慢悠悠的过去了也挺好。

  费南雪睡得早,起的也早,想起昨天晚上杨姐给自己打过电话来千叮咛万嘱咐,这次翻译标书的老板挑剔的很,一定要先见见主持翻译的人才敢放心的签合同。

  不过杨姐倒是宽心的很:

  “南雪啊,你可是B大的高材生,又去外国待过,不比她们那些什么研究生啊,博士生差。你都干这个这么些年了,你的水平,杨姐信得过。不过---”

  杨姐突然话锋一转:

  “南雪啊,明天记得化个妆,好好的拾掇拾掇,毕竟给客户的第一印象很重要。穿的尽量成熟点,别让人家以为我把这么重要的活儿托付给了个刚出校门的孩子。”

  杨姐是东北人,天生的大嗓门儿,费南雪听着杨姐的声音刺激着自己的鼓膜,莫名的心安:

  “好嘞,杨姐,明天我保证完成任务!”

  费南雪跟杨姐共事了这么些年,大部分业务都是杨姐替自己拉来的。

  想到这一次要自己亲自去跟客户见个面,说不紧张是假的,为了能给客户留下个好印象,费南雪也是拼了。

  因为怕给客户嫌年龄小,洗漱完之后费南雪从衣橱里挑了一件小V领的白衬衣,下面是一条黑色的荷叶半身裙。

  白衬衣虽然简单,但也很挑人,好在费南雪个子高挑,皮肤也白,还算撑得起身上的衣服。

  费南雪看了看自己快到腰的直长发,皱了皱眉,从压箱底的柜子里翻出来了个卷发棒,给自己在发尾卷了几个大卷。

  最后费南雪拿起拆封后没用过几次的MAC  ruby  woo画了个唇妆,背上包准备出门。

  费南雪在出门之前左眼皮莫名的跳了几下,虽说她不是个迷信的人,但是这种东西信则灵,总觉得心内惴惴不安。

  八点出门,公交车来的也准时,八点二十准时到了公司。

  费南雪刚把包放下,杨姐就跟了过来。杨姐今年四十出头,家里的儿子也已经上小学了,也算是这家公司的元老,保养得宜的她看着不过三十多岁。

  今天见了画着淡妆的费南雪,满意的笑了:

  “我就说南雪是个美人胚子,这不打扮的时候就让人给移不开眼了,这一打扮上啊,可要把人的魂儿都给勾走了。”

  费南雪听了杨姐的话,羞的低下了头:

  “杨姐啊,你夸人的时候能不能含蓄一点儿!”

  杨姐却是一副与有荣焉的神情,仿佛费南雪生得好是给自己挣面子的事情:

  “这有啥好藏着掖着的,你这是跟我家的那混小子年纪差太多,恨我没早生他十年,要是你跟他年纪相仿的话,我才不急着给你介绍对象呢!”

  费南雪听到杨姐的话越说越没个边际,拉住杨姐的袖子撒娇道:

  “杨姐,咱还是先谈正经事儿吧,就算是结婚,我也得先给自己把嫁妆挣出来不是,不然谁要我呀!”

  杨姐伸出手来在费南雪的额头上点了一下:

  “你呀!”

  说完把自己手里的文件递给了费南雪:

  “这是星创制药有限公司的相关资料,他们这一次要接的是个法国公司的单子,虽然招标文件可以用法语,但是还得有个英文译本备案,这才找到我们这儿来了。”

  费南雪抚了抚自己的额头:

  “那杨姐你把见面的地点约在哪儿了?”

  杨姐笑吟吟的盯着费南雪说道:

  “就在我们写字楼对面的UNICO咖啡店,今天早上十一点。进门右拐靠窗的那个坐儿。”

  费南雪低头翻着资料:

  “那杨姐你还跟过去吗?”

  杨姐清了清嗓子:

  “这是你们小年轻的事儿,我去干什么?”

  费南雪听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小年轻?商业谈判什么时候成了小年轻的事儿了?”

  杨姐打了个哈哈:

  “我的意思是对面星创来的是个年轻人,你们可能比较有共同话题。”

  费南雪“哦”了一声:

  “那杨姐你先去忙你的,我先在这儿了解了解敌情,争取待会儿一招致命!哦!不!是一举得胜。”

  杨姐看着费南雪不开窍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转身忙自己的去了。

  费南雪见现在时间还早,靠在椅子上伸了个拦腰,旁边的朱萍忍不住羡慕道:

  “南雪,你人缘可真不赖,杨姐怎么对你那么好?”

  费南雪听了不好意思的抿嘴笑了笑:

  “我这不是早来了几年,大学的时候就在这儿兼过职,这一来二去也就熟了。”

  朱萍听了放下手中的笔,拿起桌子上的一块费列罗咬了一口:

  “我到现在才明白,这干翻译啊,实践比课本知识可重要多了,我上学的时候啊天天就在那儿死记单词跟课文,这进了职场以后才发现,学校里学到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

  费南雪一边翻着资料,一边听着朱萍在这儿唠叨:

  “等熬过这段磨合期,也就差不多了。”朱萍捏着费列罗的包装纸,哭丧着脸: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嘛!”

  这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费小姐,有你的外卖。”

  费南雪看了看表,这才九点多,不早也不晚的,自己抽了哪门子的疯去订外卖?

  她一脸疑惑的问了问朱萍:

  “你有订过外卖吗?”

  朱萍一脸迷茫:

  “我这是要吃上午茶?”

  费南雪把手机挂断,嘟囔着下了楼:

  “这是见鬼了不成?”

  等到了楼下,费南雪左瞅右瞅也没有瞧见一个明黄色或者天蓝色的身影,就在她以为是谁的恶作剧的时候,旁边休息处的沙发上传来了一个委屈的声音:

  “小雪。”

  等到费南雪转过身来,看到窝在沙发上的那个曾经让她误以为是清冷谪仙人的乔邵焱,费南雪终于明白自己的左眼皮为什么跳了。

  不过看到左手臂打着石膏板的乔邵焱,费南雪还是吃了一惊:

  “乔先生,你的胳膊怎么这样了?”

  说完伸过手去在他的石膏板上敲了敲,一脸疑惑的问道:

  “是真的吗?”

  乔邵焱见费南雪看到自己受伤了的第一反应不是心疼,而是关注这石膏板是不是真的,心口窝不由得隐隐作痛:

  “小雪,你都不关心我的吗?竟然还质疑这石膏板是真的还是假的。”

  费南雪忍住不笑:

  “没有,乔先生,您可得相信我,我在见到您第一眼的时候绝对在心里为您的不幸默哀了三秒。”

  乔邵焱眉头一皱:

  “就只有三秒吗?”

  费南雪终于绷不住笑了出来:

  “那三分钟总行了吧,不过你现在这样子真的好像独臂的杨过啊?”

  乔邵焱听了这话不由得心上一喜:

  “小雪是在说我长得好看吗?”

  费南雪捂着嘴摆了摆手:

  “别,您可千万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断臂后的杨过可能搞不太好个人卫生,比如说胡子没刮,头发没梳之类。”

  乔邵焱听了费南雪的解释脸上一黑:今天早晨起来自己才回过神儿来,自己现在就一根胳膊能动,刮胡子的时候特别不方便,往自己头上抹发蜡的时候更是感觉自己的胳膊不够长,忍不住想把那个石膏板给拆了。

  最后自己匆匆照了个镜子就出了门,估计自己现在的形象绝对是惨不忍睹。

  费南雪在乔邵焱对面坐下:

  “乔先生,您这大老远的拖着病体跑到我工作的地方干什么?”

  乔邵焱一脸哀怨:

  “看不出来么,小雪,我是来索赔的。”

  费南雪看着乔邵焱打了石膏的左手臂,像个荣誉勋章似的挂在胸前:“

  你不会是想说,我昨天那一铲子把你的胳膊给敲成了这个样子吧!”

  乔邵焱见费南雪终于要上套,用力的点了点头:

  “如假包换,小雪,你可摊上大事儿了。”

  都说人靠衣裳马靠鞍,今天费南雪穿的正式,就连说话都多了几分气势:

  “乔先生想要我怎么赔偿呢?”

  乔邵焱不屑的摇了摇头:

  “你看我像是个缺钱的人吗?”

  费南雪定定的看着他:

  “那可说不准,你现在可是失业在家,保不准是想讹我一笔呢!”

  幸亏乔邵焱的立毛肌不是很发达,不然就要被费南雪的话给气得怒发冲冠:

  “小雪,小爷我不差钱儿,就算我最近赋闲在家,保不齐我还有点其他产业不是?我还没穷到讹人,讹女人的地步!”

  费南雪见乔邵焱的脾气上来了,忍不住替他顺毛:

  “乔先生,别激动啊!这真金白银的你又看不上,那你想让我怎么赔偿。”

  乔邵焱看了看费南雪,缓缓地吐出了几个字:

  “当然是贴身护理了!”

  费南雪摇了摇头:

  “乔先生财大气粗,不差那几个小钱,我可是要吃饭的人,这24小时去看护你了,我要喝西北风去吗?”

  乔邵焱看着费南雪讲得头头是道:

  “那倒不用,我的心还没那么黑,你把我的一日三餐,洗漱起居照顾好就行。”

  费南雪听着乔邵焱的昏话,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年少无知不懂事的时候看过的言情小说,里面的霸道总裁总会来上这么一句:

  “钱你不用还,但是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专属仆人。”

  费南雪头疼的摁了摁自己的脑仁,搞不懂自己得罪了哪路神仙,给自己送来了乔邵焱这个天魔星:

  “乔先生啊!你难道不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很荒唐吗?还有你的胳膊到底是不是我给弄伤的还每个定论呢!”

  乔邵焱一脸正经:

  “我觉得我的提议很好,很切合我的自身利益。”

  费南雪不想再跟乔邵焱胡扯下去,准备起身离开,顺知道走的太急,转身的时候把桌子上的花瓶蹭了下来。那花瓶虽然不大,但却笨重的很,就那么直直得落到了乔邵焱的左胳膊肘上。

  纵是乔邵焱能忍,还是闷哼一声,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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