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秦良川却是没有一点要安慰乔邵焱的意思:

  “谁把你给忘了,谁能把乔少给忘了,真是不长眼!”

  乔邵焱听了秦良川的打趣,也不管他正在开车,伸手就往秦良川的胸膛上捶了一拳:

  “说谁不长眼呢!”

  秦良川却是吃了一惊:

  “开车呢,命不要了?”

  乔邵焱白了秦良川一眼:

  “嘴巴放干净点儿,那可是你未来嫂子!”

  秦良川见乔邵焱动真格儿的了,试探着问道:

  “是你在荷兰碰见的那位?”

  乔邵焱似是有些疲惫,用手摁了摁眉心那儿,苦笑一下:

  “嗯,不过她好像不记得我是谁了。”

  秦良川暗自在心里腹诽了一番,当年您老的双相情感障碍发作,正处在抑郁期,不仅失眠还食欲下降,整个人瘦的脱了相,跟个鬼一样,人家要是把当年那个病秧子跟现在的你对上号,那才是奇怪呢!

  不过这话秦良川也就只敢在心里念叨念叨,他吹了声口哨问道:

  “那你直接跟她说清楚你是谁不就行了?说你是来报恩的,就跟电视剧里的白素贞跟许仙一样,千年等一回啊!”

  乔邵焱却是有点心虚:

  “如果她忘了我是谁,那就再重新认识一次,把那个跟痨病鬼一样的我忘了也好。”

  秦良川打了转向灯后拐了个弯:

  “你不会要瞒着她你有双相障碍的事吧?这可瞒不住啊,虽然西蒙说你的病稳定了不少,但是这个病可是随时都有发作的时候,到时候你该怎么办?可别霍霍人家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

  怎么办?怎么办!乔邵焱没有答话,既然不能一起走向天堂,那就一起沉沦向地狱。这是乔邵焱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个念头,他把头靠在车窗上,盯着窗外璀璨的万家灯火,唇边飘汤面的香气似有若无,让他贪恋。

  把乔邵焱撵走之后,费南雪的良心痛了那么两秒,不过也仅仅是两秒而已。毕竟现在在她的眼里,乔邵焱就是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赶一个陌生人出自己家门,可不过分。

  况且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的,在外面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儿!费南雪不停的催眠着自己,不一会儿便去会周公了。

  等到了第二天醒来,费南雪倒是神清气爽,哼着不知名的调子把家里整理了一番,顺便给自己摊了个鸡蛋饼当早饭。坐在店里的费南雪本以为乔邵焱会找上门来,谁知道这一早晨倒是安静的很。

  招待完顾客的费南雪悠闲地躺在一个大藤椅上,顺便往自己身上盖了一块从丽江旅游时带回来的大披巾,上面绣着繁复的花纹,好像是一道道符箓,将她团团围住,脱身不得。

  不过秦良川可就没那么悠闲了,一大清早的便被乔邵焱从床上喊了起来,这时候正在指挥着工人收拾乔邵焱的新家。乔邵焱自己坐在刚买来的沙发上,喝着一杯馥芮白却是悠闲得很。

  秦良川不满的问道:

  “乔少,你装新家为啥我得在这儿给你鞍前马后?”

  乔邵焱喝了一口咖啡,慢悠悠来了句:

  “因为,我有病!姨妈说了,你可得在这儿好好的照顾我。”

  秦良川恨不得把乔邵焱拖出去打一顿:

  “乔少的病来的可真及时。”

  乔邵焱微微一笑:

  “那可不!”

  中午要回家的时候,费南雪跟于甜通了个电话,电话那头的于甜按捺不住的兴奋:

  “雪雪,我给咱的店找了一个小糕点师傅。”

  费南雪把手机拿远了一点,怕这货的声音把自己的鼓膜给震碎:

  “小师傅,小是多小?”

  于甜仿佛脱线了一样:

  “反正就是不大啦,不过长的真的是好看呦!他当时正在一家蛋糕店面试呢,正在那家店长准备录用他的时候,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他给挖了过来,怎么样,我聪明吧!”

  费南雪把店门落好锁:

  “所以你这是专门去沪上挖别人墙角了?还有,他既然是在沪上找的工作,那也应该是在沪上落脚,你让他来宁州的话,他住哪儿呢?”

  于甜听了这话傻眼了,等她回过神来后,像是跟身边的人谈了几句:

  “雪雪,他说他可以搭车。”

  费南雪定了定神:

  “从宁州到沪上高铁三十分钟,动车四十分钟,普快一个小时,你们喜欢就好。”

  于甜一脸尴尬:

  “距离不是问题,我们要为当代青年提供就业机会嘛,这也是我们企业家的社会责任。”

  费南雪不想再跟她兜圈子:

  “甜甜,你下午回来对吗?”

  于甜疯狂的点了个头,仿佛只要她点的够用力,费南雪就会看见一样:

  “对啊,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吃的条头糕。”

  费南雪在心底笑骂一声:傻丫头!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了她一句:

  “下午回来再说吧,我等你。”

  于甜在沪上拍了旁边那位的肩膀一下:

  “我姐妹儿同意了,以后就跟着我混吧!”

  旁边那个少年好像春日里的白杨一样挺拔,眼睛里弥散着晕不开的水汽:

  “好啊!”

  费南雪一边爬着楼梯,一边想着明天是周一,自己又要开始朝九晚五的一天,心里还有点小激动。

  昨天翻译社的杨姐刚给她拦了一个翻译标书的活儿,干完之后又是一笔收入,想到这儿步子都轻快了不少。

  正当费南雪准备把钥匙插进自家钥匙孔的时候,对面的门“吱哟”一生开了,费南雪以为是乔邵焱,做好了心里建设才敢转过身来。

  当她转过身来时,却发现对面站着的是一个留着寸头,五官硬朗的男人,费南雪瞧他的样子有些眼熟,盯着他看了半晌:

  “你是秦医生?”

  秦良川看着对面那个身材高挑,容貌姣好的女子,想到她就是自己那个变态表哥挂在心尖儿上的人,不由得多瞅了两眼,见她认识自己,秦良川也有点小激动:

  “你、你认识我?”

  费南雪朝他粲然一笑,左边脸露出了一个小虎牙:

  “秦医生,我去年找你拔过智齿,你还夸我的牙齿长得好看来着。”

  秦良川看到费南雪露出来的那颗虎牙,这才记起她来:

  “哦!我想起来了,我看到你的牙齿才把你的脸给对上号,怎么样,智齿没再疼吧?”

  听了秦良川的话,费南雪又笑了起来:

  “秦医生真的是贵人多忘事,只记牙,不记人!”

  秦良川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

  “对我来说,记牙比较容易!”

  乔邵焱在屋里看着门外这两个人一唱一和的,不由得有些着恼,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费南雪可没笑的这么开心,于是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门前来了句:

  “说完了吗?”

  费南雪不知道他这句话是跟谁说的,吓了一跳。

  秦良川却是不怕他的,拉着乔邵焱说道:

  “南雪,这是我表哥乔邵焱,最近失业在家。”

  乔邵焱白了他一眼:

  “我们认识,用你介绍!南雪?你们俩熟吗?”

  秦良川凑在乔邵焱的耳边:

  “昨天人家都怕的把你给赶出来了,我的介绍还能增加一下你的公信力,给你刷刷印象分。”

  费南雪只当乔邵焱是因为自己昨天把他锁门外面了生自己的气,也不好意思再在他面前晃悠。

  突然想起来乔邵焱的外套还在自己家里,急急忙忙的开了锁,把外套从自己房里取了出来送到对面:

  “乔先生,你的外套。”

  乔邵焱不开心的嘟囔了句:

  “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费南雪看着像个宝宝一样的乔邵焱试探着问道:

  “我该说啥?”

  乔邵焱见费南雪这么不上道,恨恨的来了句:

  “你跟秦良川倒是聊得挺开心,怎么没见你跟我说那么多话?”

  费南雪笑的一脸无奈:

  “秦先生帮我看过牙,我跟你认识的时间还差一个半钟头才到二十四小时呀。”

  乔邵焱被费南雪堵的说不出话来,扭头坐在沙发上生闷气。费南雪把他的大衣搭在沙发上,准备回自己家时,秦良川从厨房里探出头来:

  “南雪,别走了,待会儿我们吃火锅,正好给邵焱暖暖房,你们以后也算是邻居了!”

  费南雪站在那儿,刚想说不用了,谁知道乔邵焱转过身来,直勾勾的盯着她,仿佛她要是敢说一个不字,下一秒他就敢过来扭断她的脖子。

  费南雪摸了摸自己脖子,吞了口口水:

  “好啊,正好我还没吃午饭呢!”

  听到费南雪愿意留下来,乔邵焱的脸上才雨过天晴,朝费南雪喊道:

  “站着干什么,做下来啊!”

  费南雪不敢坐在乔邵焱的身边,捡了他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斟酌着说道:

  “昨天这儿还是个要备战高考的三口之家呢,现在就换成你们了,这可变化的真快。不过话说回来,他们怎么连声招呼都没打就走了?”

  乔邵焱随意的从架子上拿了本书翻动着:

  “想搬就搬走了呗,还能有什么原因!”

  秦良川在厨房里正切着土豆片,听了乔邵焱这蹩脚的理由,在心里吐槽道:

  您老以为这换房子是换衣服吗,想换就换,没有点儿威逼加利诱,哪个肯搬走。

  但秦良川也怕乔邵焱一个编不好再给露出什么马脚来,再让自己未来的嫂子给扣了印象分,于是耐着性子给费南雪解释道:

  “那家人因为有个要高考的孩子,早就想换一处离学校近一点的房子了,正好我认识的一处中介手里有套房正合他们的意,邵焱又看上了他们正住着的这套,这才给谈拢了。”

  费南雪恍然大悟到:

  “原来是这样啊,他们还约我给他们家孩子辅导英语呢,这下子也没法辅导了,不过你们这收拾的到也快,这屋子里的摆设可找不出以前的半点影子来了。”

  秦良川正在择菜的手顿了顿,心口窝里经不住一阵肉疼:

  这钱要是到位了,一切都好说,关键问题是,这钱是我掏的呀!

  秦良川默默地算了一下自己这两天的开销,突然发现,自己这个表哥就是上天派下来折磨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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