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两人一路上紧赶慢赶,连觉都没睡,终于在第四日傍晚来到玉衡山脚下。
前方群山连绵,山势高峻尤胜溪风山脉。其中一座山峰海拔奇高,比溪风山主峰溪云峰高了一倍有余,自半山腰起便群雾缭绕,氤氲之下,是白皑皑的雪山之姿。
四大宗七大派,玉衡山上是翰州大陆排名第三的玉衡宗。不过宗门并不在险峻的主峰上,而是在主峰旁边的次峰玉峨山上。
虽然如此,他们还是派了弟子守在主峰脚下,想要上山就必须得经过玉衡宗的同意。
幸好莫君临行前,明柘就给了他拜帖。
山门前小亭内,面无表情的玉衡弟子接过拜帖,用毫无波澜的声音道:“莫君师兄,您确定要进入玉衡山?”
“是,我师弟莫燃生命垂危,急需紫玉藕救命,必须上山取藕。”莫君道。
“紫玉藕在玉衡山巅,万年冰湖之上,路程凶险,修为薄浅之人有去无回,还请您酌情考虑。”
“我已经考虑过了,请仙友放行!”
玉衡弟子抬眉轻瞄了他们一眼,将拜帖还给莫君,从怀中拿出两张纸递给他们,语气冷漠:“玉衡山虽属我们玉衡宗管辖,但山势险峻,入山者大多贪图紫玉藕,有去无回。这里是两张生死契,入山者将不受玉衡宗保护,生死有命!还请两位在此署名。”
“我们确是为救人而来,并非贪图紫玉藕。”莫君出言解释。
不过这位弟子并不为所动,甚至有些不耐烦,连面子上的礼貌都没有了,语气傲慢至极:“你们来这干嘛我管不着,但是若不签这生死契,就别想进山!”
“签,我又没说不签!”莫君翻了个白眼,夺过纸张,草草看了一遍,放到桌子上拿起笔墨大手一挥,写下名字。
“莫香师妹,给你!”写完后,莫君递给莫禾另一张生死契。
莫禾正在发愁自己到底该写什么名字,莫君就提醒了她,她感激一笑,在契书上写下“莫香”两个字。
玉衡弟子收回契书,打开结界:“请!”
莫君朝他咧嘴做了个鬼脸,拉起莫禾走进山门。
玉衡弟子看着他们两人的背影,轻哼一声:“又是两个送死的!”
玉衡山气候叵测,四季变化与外界全然不同。如今本是阳春四月,阳光明媚,万物复苏的时候,玉衡山内却狂风大作,暴雪夹着冰渣,活脱脱的寒冬三尺。
莫君袖子一挥,手中多了两个毛茸茸的皮裘,一大一小,雪白的狐毛不带一丝杂质,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来,披着。”莫君贴心地摘下莫禾帽子,帮她穿上皮裘:“虽说仙气也可以御寒,但毕竟山路崎岖,消耗巨大。且后面会有一场恶战,还是穿的保暖些好。”
“谢谢!”莫禾攥紧皮裘,脑中却闪出一个疑问:“莫君师兄,你这斗篷应该是提前准备好的,可是你怎知我会跟你一起来这玉衡山?”
“呃,”莫君抿抿嘴,脸一红,道:“其实呢,你这衣服,这抹额,这斗篷都是我准备给我未来娘子的聘礼,我一直随身携带,只想着那天遇到自己喜欢的姑娘可以拿出来表白……”
这该不是是在向她表白吧!莫禾自认为她没有这么大的魅力,能将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人迷的团团转。所以,便是这厮故意调戏了,于是乎,她略微冷着脸道:“莫君师兄,真是不好意思,我又用了你未来妻子的东西。”
“无妨无妨!”莫君似乎没有看到莫禾脸上的不悦,摆摆手,不甚在意:“我爹给我准备的聘礼足有上百件,不愁这一两个,即便坏了其实也没关系的,我再让我爹补上就行。”
“……”莫君家中竟如此富有,怪不得出手阔气,随身戴着百件聘礼。
两人边走边聊,前面的路倒也平坦,半个时辰便走了将近三分之一的路程,只是这风雪越来越大,天也黑了下来,想必往后会愈行愈险。
“莫禾师妹,我觉得我们该休息一下了,天黑了。”走到一处平地,莫君突然停下脚步道。
“可是时间紧迫……”
“你可知道玉衡山有雪怪的传说?”
“不知。”莫禾摇摇头,不知道莫君说这雪怪与他们上山有什么联系。
“玉衡山半山腰有一个浑身长着白色长毛的人形怪物,极其凶悍,无数修仙之人都死在它的爪下。如今天色已暗,又天气恶劣,我们人生地不熟,贸然上去定讨不了好。按照我的预算,我们已经提前到达此处,休息一夜并不影响往后的行程,急功近利只会适得其反。”莫君解释道。
莫禾不是没头脑的人,莫君这一番话说的于情在理,她虽心急,但也不得不承认,听莫君的才是正确选择,毕竟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我听莫君师兄的。”
“好。”莫君点点头,袖子一挥,地上多了一顶雪白的帐篷。
“这……不会又是你聘礼中的一件吧!”莫禾指着帐篷诧异道。
“不不不,这个不是,这帐篷是我七岁时我爹给我的生日礼物,是一件仙器,外面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到,进去却能看到帐篷外的世界。且抗寒抗风,在外露宿必备,小时候我爹经常带着我在山上露宿,那个时间,我可以看整宿整宿的星星。”莫君说着,打开帐篷向莫禾做了个请的姿势。
莫禾好奇地钻了进去。这帐篷果然是个厉害的仙器,外面看起来仅能容纳一人,进去后却空间骤变,足够四人横躺,许是建造时融了空间类的法术。且果然如莫君所说,进去后帐篷就消失不见,只余地上一圈白边,提示他们是在帐篷里面。
莫君跟在后面进来,关上帐篷,从袖中掏出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这倒跟之前她在千手盗圣那里看到那个的差不多大,可惜被面具那个魔头给弄走了!
“莫君师兄,你袖中这么多宝贝,家世一定很显赫吧!”
两人盘着腿在帐中坐定,莫禾好奇问道。
“显赫算不上,既不是名门望族,也不是皇亲国戚,充其量就是个地头蛇,钱多了点。”莫君讲道:“我爹当初就是因为觉得自己家世不好,才花重金买了一大堆仙器,说要是有人欺负我就亮出来,打不过也要在气势上压倒他们!”
“令尊倒是很可爱。”
莫君摇摇头:“可爱算不上,老奸巨猾才配得上他!等这边事都弄好了,我抽空带你去见我爹,他最不缺的就是钱,到时候你看中哪样法器,我让他花钱买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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