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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卡特德亚最后的砝码


  看着我失魂落魄的样子,达芬奇.若雅似乎冷冷地笑着。

  她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的世界不能没有你!好感人的一句话啊!臭男人,没想到你比我想象的还要烂!

  我没有理会她的无理取闹。径直从“蜗居”回来,天又黑了,我来到了特尼幽灵大街。

  产自地球的路灯,照亮了土卫六的大街。用橄榄石和辉石铺成的路,与交织的灯光纠缠在一起,长达90公里的特尼幽灵大街,犹如一条光之通道。两边高高耸立的高楼,与古色古香的东方建筑,鳞次栉比,蔚为壮观。无数的共享舞厅、共享酒吧和共享餐厅与时空旅社一起,构成了一个灯红酒绿的魔幻世界。在当初设计的时候,墨月想到了公元十九世纪的场景,这是她在文学中特别迷恋的一段印象,便将这里设计成了那时候的模样。

  长着东方面孔,穿着大上海的服装,身材娇小的仿真女歌手诺娜与流浪的小猫,抱着一把木吉他,静静地坐在拉沙尔湖畔的光影之中,吹着湖风,弹着木吉他,轻声地唱着那首古老的歌曲《我只在乎你》:任时光勿匆流去我只在乎你,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我蹲下身子,坐在她的身边,自顾自的点燃一支烟,静静地听着她的弹唱。她的声音清新而空灵。我仿佛看见了那名叫邓丽君的女歌手,在不缓不慢地讲述她内心的情意。“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那里,日子过得怎麽样人生是否要珍惜,也许认识某一人过着平凡的日子,不知道会不会也有爱情甜如蜜.....”

  良久,我烦躁的心灵得到了来自音乐的安抚。我收拾起心情,站起身来,给她面前的盒子里打赏了一把金币。她惊讶地看着我,放下手中的木吉他,从盒子里抓起那把金币,留下了一枚,其余的都还给了我。她优雅地说道,“先生,生活很美,一枚足以!”

  我点了点头,接过多余的金币。笑着对她说道,你的情感表现很完美,我很喜欢。她再次弯下腰,向我道谢。“人类创造了我们,我们也不能辜负人类。欢迎你下次再来!”

  说着她给了我一个轻轻的拥抱,轻声附在我耳边说道,你是个有故事的人,珍惜你的故事吧,它一定会很美!

  我诧异地看着她,什么时候仿真人也这么有情感了。

  与她告别后,我沿着拉沙尔湖,一直往前走,来到了红磨坊咖啡厅外。红磨坊咖啡厅像一只红色的小船,停泊在蓝色的拉沙尔湖面上,大老远我就听见仿真乐团BEYOND在使劲地呐喊歌唱: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飘过,怀著冷却了的心窝飘远方,风雨里追赶,雾里分不清影踪,天空海阔你与我,可会变(谁没在变),多少次迎著冷眼与嘲笑,从没有放弃过心中的理想.....

  听着这首让人热血沸腾的歌曲,我驻留了片刻,轻轻地跟着旋律哼唱了一小段:一刹那恍惚,若有所失的感觉,不知不觉已变淡,心里爱(谁明白我),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走过红磨坊咖啡厅,转角过了一条窄窄的巷子,来到了红磨坊酒吧。在那酒吧外,我看见了罗雷莎和沙哈带着一群科学家,穿着朋克服装,拿着主音吉他、贝斯、副音吉他和着键盘手,站在那酒吧外,自弹自演,杀气腾腾,衣衫褴褛地表演着那首古老的幽灵歌曲《Demon  Speeding(恶魔超速行驶)》:Hey  do  ya  love  me  I'm  untouchable  darkness,A  dirty  black  river  to  get  you  through  this,Hey  do  ya  love  me  I'm  a  devil  machine,Get  into  my  world  all  american  dream(...嘿,你爱我吗?我是不可触摸的黑暗,一条肮脏的黑色河流让你度过难关,嘿,你爱我吗?我是一台魔鬼机器,所有美国梦都进入我的世界)......

  我赶紧低着头走进了红磨坊酒吧,向仿真女服务员,要了一杯白兰地,端着酒杯,选择了靠近门的位置。静静地看着她在那里用尽全身力气的表演。“I'm  demon  speeding,I'm  demon  speeding,I'm  demon  speeding(我在超速行驶)......”在强烈的重金属声中,让我意外的事,罗雷莎居然是女声男唱,一刹那间她仿佛化成了狂妄不羁的罗伯僵尸,摇头晃脑,嘶哑尖利地歌唱着她心中的自由和狂野。我完全沉浸在她的音乐之中,这是我从未见过的罗雷莎,今夜她让我见识了不一样的狂野和美丽。在急速超越的旋律中,我仿佛看见她骑着一辆暴力摩托,飞驰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一曲终了,周边的人群发出了狂野的尖叫,她在尖叫中,推开人群径直来到了我的身边。我朝着服务员也给她叫了一杯白兰地,递给她。“唱得不错!”

  她接过酒杯,抿了一口,又换回了她原来的优雅。“谢谢,你怎么来了?我可从来没见你来过这里!”

  我呵呵一笑,一把把她拽进了我的怀里,坏坏地说道,我要不来,还不知道原来你的内心还藏着一个强大的魔鬼呢!

  “很疯狂吧!”她得意地扭了扭腰肢,给我抛了一个媚眼。“没有吓着你吧!”

  “这或许才是真实的你吧!”

  “随便你怎么想!反正我喜欢就行。”

  “还唱不?”

  “不唱了,嗓子都哑了。要不我们出去走一走,这里太吵闹了,不适合你!”

  说着,她就拉起我,在一片惊讶的尖叫声中,我们狼狈地跑出了红磨坊酒吧。从红磨坊酒吧出来,她挽着我走在特尼幽灵大街,她很兴奋像只快乐的百灵鸟。“老师,还得小时候,你带着我逛大街吗?”

  “当然记得。”我点了点头。那时候,她刚刚20出头,我也刚刚才有点名声。在她的家乡,我带着她回去进行创造演绎,她却将我带到了提拉姆,在狭长而古老的大街上,我仍然记得她最喜欢的那句话:Cogito  ergo  sum(我思故我在)。

  她亲吻了一下我的脸颊,十分温柔地说道,“但现在我更喜欢这句:Audentes  fortuna  iuvat(命运女神偏袒有胆量的人)”。我伸手刮了她的鼻子,笑着答道:Nosce  te  ipsum(认识你自己)。

  “谢谢你老师,没有你就没有我。”她沉静地看着我,良久方才答道。“只要你别觉得委屈就好。”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

  她陪着我静静地走了好长一段路。她喜欢这种自由自在的感觉,可惜时间不多,我不能陪她太久。将我送到长月天宫,她念念不舍地停下了脚步,拉着我犹豫了片刻问道,老师,你是不是遇到难处了。我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她一下子冲进了我的怀抱,紧紧地抱住我说,别太难为自己。

  墨月还没有习惯家里要两个女人伺候我。罗雷莎心里的委屈,我是知道的。但现在,我已经无法顾及了。我没有时间了。我挣脱她的手,朝她摆了摆手,“回去吧!明天陪我去一趟背立面。”她原本有些失望的样子,很快就又高兴了起来。蹦蹦跳跳又成了那只百灵鸟。

  走进家里,墨月叉着腰杆,气势汹汹地一把抓住我,使劲地拧了一下我的耳朵。“今夜,很潇洒啊,陪着个美女逛大街。你怎么没有想到也带我出去逛一逛啊?”我一把甩开她的手,瞪了她一眼说道,别闹了。我今天心情很不好。我们没有时间了。她奇怪地看着我,呆呆地问道,又怎么了?

  “霍拉姆夫发现土卫六的自转在慢慢加快!”

  “什么意思?”

  “自转的速度极有可能超过它原有的速度!”

  “这不可能吧?”

  “没有什么不可能,事情已经发生了。只是现在我们通过宏观世界还看不到。但微观世界里已经起了变化。”

  “那留给我们的时间,还有多久?”

  “从目前的自转速度看,预计还有200年吧!”

  “200年确实很短,但对于我们这一代人来说已经足够了。你打算怎么办?”

  我自顾自的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看着窗外灿烂的星光,这个世界已经变了,变成了我们的世界。我们既然创造了这里,那么就不能让它毁灭。霍拉姆夫的话说得很隐晦,但我知道他一定知道一些什么。两年了,科特利亚王国也已经在我的保护下壮大了起来。卡特德亚的最后砝码,也该给我一个交代了。为今之计,我得必须把土卫六上未知的秘密弄清楚,我才能有效地应对来自土卫六自转带来的影响。

  “我准备明天和罗雷莎去一趟背立面!”

  “你想弄清楚,它究竟还存在什么砝码?”

  “对,两年来我们一直忙于建设,而几乎快要忘了那段记忆。卡西尼号为什么要出现在背立面,那里究竟还存在什么秘密,是时候弄清楚了。”“那我也要跟你一起去!”她决绝地说道。我连忙制止了她,“不行,你必须与拉索密夫尽快拿出一个应对外太空引力的应急方案。我们必须提前准备,应对来自土卫六的危险了。不然的话,我们就会成为被人圈养的羔羊!”她沉思了片刻,还是答应了我的要求。她知道这里更需要她。背立面,现在已经完全是我们的后花园了。到自家的院子里逛一下,也是理所应当的。她对我的分工认识很明确,我是战略型的,而她是战役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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