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翻供
林显原本是想让他们挨个排查嫌疑人，如今看来倒是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把吴华友、史来庆的个人信息，以及他们来往的所有记录都拷贝下来，给林显发一份儿过去。”
唐平举着食指和中指一点脑门，嘿嘿笑着：“明白！”
在景起走出门前，又急忙扭头说道：“对了头儿，飞哥刚打电话回来说你手机关机了，他在东区一家小医院里找到了疑似移植了骆兰初心脏的患者，目前正赶往患者家调查取证，他让我告诉你一声。”
景起掏出手机按了两下，没电关机了。
顺手把手机扔进了唐平怀里：“我知道了，帮我充下电。”
“哦，那你干啥去？”
“隔壁不是还有四个嫌疑人吗。”
与史来庆相比，邓华和车冠东、邓志福以及门卫的待遇也好不到哪儿去。
负责审讯的刑警看不惯他们对车雅晴死亡的冷漠，不但关了中央空调，连杯水都没给倒。
邓华热的满头大汗，身上的雪纺衫早已被汗水浸透，喉咙更是干的要冒火了。
“你们要问什么赶紧问成吗？这里简直闷死人了，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在这儿待下去的？”邓华忍不住抱怨出声，一只手做扇子状给自己扇着风。
景起推门走进来，刚好听见邓华的抱怨，冷笑了两声：“怎么？这就受不了了？”
邓华和刑警同时扭头看向景起。
他脱下了运动裤和衬衫，又换上了一贯的背心短裤，留着利索的板寸头。
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但周身散发出的戾气却又让人无法忽视。
“你女儿被发现时，全身赤果的蜷缩在排水管道里，与地面相比，地下管道的温度高了十度不止，她有多痛苦，你想过吗？”
邓华撇撇嘴，小声嘟囔：“反正她当时已经死了，能有多痛苦？”
景起猛地眯起双眼，锐利如刀的目光直射向邓华。
他真不愿意相信，作为母亲能说出这样的话。
但很快，景起便意识到了什么，逼近邓华，冷声问道：“你怎么知道车雅晴当时已经死了？”
邓华身子猛地一僵，表情也从一开始的烦躁逐渐变的惊慌。
“不、不是你们说的吗？”
邓华这话说的一点底气都没有。
“哦？”景起站定在邓华一米远处，嘲讽的哼笑了两声：“我记得发现车雅晴尸体当晚，我们的人就联系了你和你丈夫，但是你们以天黑路远为由拒绝立刻来局里认尸。
今天早上我们再次联系你，你又说有急事，晚点来，结果我们却在农业大学看见你和你丈夫跟史校长有说有笑的从办公楼里走出来。
从始至终，你都没问过我们关于车雅晴的事，我们也没告诉过你车雅晴的具体死亡时间。”
顿了顿，景起忽而俯身，逼迫邓华直视他，厉声追问：“那你又是怎么知道车雅晴在管道里时就已经死了的？”
景起的眼神好似一道强光，只要一眼就能戳穿邓华的谎言，直视到她的内心。
邓华真的慌了，随意搭在椅子扶手上的双手颤抖不止。
景起猛地拔高音量：“说，你们跟史来庆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们为什么要给他那些钱？你们跟车雅晴的死又有什么关系？”
一声声的追问，犹如一记记重拳狠狠砸在邓华的心上，使邓华神经紧绷，似乎随时都会断掉。
“我们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我给他钱是是因为……”
邓华喘着粗气，始终别扭的撇着头，不肯跟景起对视，停顿了十几秒才继续说道：“我家孩子在农业大学上学，我给校长点钱，请他多多关照我孩子，很正常吧？”
“邓华，你撒谎都不带脑子的吗？”景起直起腰板靠在审讯桌前，双臂还胸，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昨晚我们就通知你车雅晴遇害了，你今天还去给史来庆送钱？送冥币吗？”
邓华目光左右游移，显得十分不安，不停的吞咽着口水。
“反正，反正我跟雅晴的死没关系，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先前为什么一口咬定是史来庆杀的人？”
“我当时……只是害怕你们怀疑我，所以我才胡说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邓华翻供的速度比景起想象的要快，但真的事到临头，他反而冷静了。
毕竟眼下的局面，早在他和林显的预料之中。
其他三人的审讯也相继结束，他们就像商量好了一样，对于钱的说辞都一样，当审讯警员问到关于车雅晴的遇害和史来庆的关系时，他们的回答也同样是不知道，没有。
而邓志福不知为何身体很虚弱，还在审讯中途昏了过去，目前罗亦正在给他诊治。
“唐平。”景起突然推开观察室的门，冲还在敲电脑的小同志喊了一声。
唐平扭头。
“走，去爱华。”
“得令！”
……
川饶村是武海市周边的一个小村镇，人口不多。
随着社会发展，年轻人多半不愿在家种地而选择进城打工，导致村里的也只剩些老弱妇孺。
解一飞将车停在路边，朝一群正在树荫下下棋的大爷走了过去。
一盘棋刚好接近尾声，左手边穿着白色大背心，头发花白的老大爷高举着‘将’将对手彻底将死：“哈哈哈，老周，你又输了，今晚就去你家喝酒了啊。”
被称作老周的老人哀怨的瞪了他一眼：“去就去，我还缺你那点酒？”
说罢，老周布满老茧和褶皱的手一推棋盘，起身就走。
对面老大爷赶紧摆手招呼他：“哎？老周，别走啊，再下两盘。”
“不下了，我儿子还在家养病呢，我哪有心思一直下棋。”
见老周铁了心要走，老大爷终是没再挽留。
原本在旁边看热闹的另一个老人趁机坐在了老周刚才的位置上。
“你这人是真不会办事儿。”老人刚坐下就忍不住‘教育’起对面的老大爷：“老周他儿子刚做完换心手术，为了凑手术费家里都穷的揭不开锅了，你还去人家喝酒？”
老大爷一听这话不愿意了：“病治好了不是喜事儿吗？我去庆贺庆贺还错了？再说了，我也没说让他买酒啊，我自己带还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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