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土著不自量力

　　大敌当前，十二公司与大港公司先后表示服从陆雨晨。继而三条沟公司、其他小公司亦纷纷响应，兰芳大总制刘寿山无奈，只得顺从众人意见。

　　陆雨晨非常高兴，说道：“论实力，荷兰人并不如华人。只因华人心不齐，才被荷兰人乘虚而入。今日大家既然都愿接受我的调遣，就得实心实意，决不可表面一套，背地一套。

　　“我虽只有一艘‘海神号’商船，却也并不怯他荷兰人。因为‘海神号’是艘武装商船，火力并不弱于荷兰战舰。

　　“此外，‘海神号’上还有两百多个战士，可以下船战斗。辅之以1852式步枪、迫击炮，足以对付荷兰军队。

　　“我在越王麾下担任海军司令，少将军衔，统率越国所有海军。毫不吹嘘地讲，我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对付荷兰人亦不在话下。

　　“大家既拥戴我做统帅，就要表里如一，诚心接受我的节制，就得无条件接受我的军令，无条件执行我的军令。要是三心二意的话，不如尽早散伙，各回各家，省得在洋人面前丢人现眼。”

　　华人各公司彼此不服，又有宿怨在先，根本就推举不出统帅。由陆雨晨统率各部，也就成了眼下唯一的选择。

　　于是，众人一齐发誓，愿意接受陆雨晨做统帅。

　　刘善邦带头起誓，说：“陆先生身份尊贵，本来无需管我们的闲事，今日却冒险与荷兰人开战。我是晚辈，但我丑话说在前头，若谁在背地里搞小动作，天打雷劈，日后我必要与他拼命。”

　　陆雨晨心里有数了。他虽然没带什么兵马，却对逼退荷兰人很有把握。

　　论总的实力，华人是压过荷兰人的。只因华人内斗，才被荷兰人压在头上。荷兰人不怕兰芳，也不怕大港，唯独害怕各处华人联合起来。

　　这次坤甸集会，各华人社团带过来的卫兵、兰芳共和国可紧急动员的兵力，总人数不下千人。再加上“海神号”上面的随员，对付荷兰人还是很有把握的。

　　尽管如此，陆雨晨仍然不敢怠慢。他令刘善邦做自己的副手，集结各公司华人士兵。又令霍华德坐镇“海神”号，做好开仗准备。

　　两百多个使团随员，一部分在船上加强防务，另一部分约一百多人，下船手持步枪，作为陆雨晨的亲兵。

　　陆雨晨久经战阵，经验丰富，可不会把希望全寄托在各公司的士兵上。因为华人公司士兵的战斗力、组织力，在陆雨晨看来还不如革命军的民兵呢！

　　下午三时，陆雨晨稍微空闲了下来，发现罗楫正在一旁做勤务兵。

　　这位罗楫是前任海军司令罗大纲的儿子，预备前往英国造船厂学习造船技术。他的身份特殊，可不能有丝毫闪失。

　　陆雨晨把他叫到身边，叮嘱他道：“你从现在开始跟在我身旁，替我记录军令，寸步不得离开我。”

　　罗楫十分乖觉，自然知道陆雨晨的意思，便问道：“陆大人，我们真要与荷兰人开战吗？”

　　看他一脸兴奋的样子，陆雨晨摇了摇头，说道：“荷兰人实力不济，十有八九不敢开仗。咱们加紧备战，各华人公司拧在一起听我指挥，荷兰人一定会知难而退。”

　　罗楫有些失望，说道：“真想与荷兰人干一仗，让他们尝尝开花弹的滋味。”

　　陆雨晨却笑笑，说道：“打仗是件凶险的事，洋人对打仗非常慎重，不会做赔本的买卖。他们下达最后通牒，不过是吓唬人罢了。”

　　罗楫这才明白，陆雨晨虽然忙着调兵遣将，其实并不真正准备打仗。

　　这正是陆雨晨的心思。若能逼退荷兰人，对婆罗洲华人来说就是绝大的胜利，越国就能在婆罗洲树立起影响力。这无疑是个绝大的外交收获。

　　在外面，荷兰人与华人剑拔弩张，战争似乎一触即发。但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安德逊将军，华人一方的陆雨晨将军，都非常克制，不愿轻易发动进攻。

　　倒是万那土著，一向都是荷兰人的扈从军，首先按捺不住，向“海神”号发起挑衅。

　　婆罗洲以热带雨林为主，土著种系很多。最大的土著国家，名叫万那苏丹国，即现在的文莱，在婆罗洲以外亦有领土。

　　别看文莱在现代是个弹丸之国，放在古代，却是东南亚的一流大国。直至洋人殖民南洋，在洋人的殖民压力下，万那苏丹势力衰颓，甘心成为东印度公司的附庸。

　　在荷兰东印度公司与华人公司的历次战争中，万那苏丹都派出大量扈从军，追随东印度公司作战。

　　万那苏丹军欺负“海神”号是只商船，形单影只，便觊觎“海神号”上的财富，派海军战船靠近“海神”号，索要黄金，一开口就是五百两。

　　当时的婆罗洲，有华人、荷兰东印度公司、英国白人布鲁克王朝等多个自治政权。但在名义上，万那苏丹才是婆罗洲公认的统治者。

　　这在当时，不得不说是个非常有趣的景象。

　　土著军队自认为有权向“海神”号索要黄金，但霍华德何许人也，哪会惯着他们，当即严辞拒绝。

　　于是，土著军队自以为有荷兰人当靠山，向“海神”号发炮示威。

　　这正中霍华德的下怀，他正愁没有理由开炮呢。既然万那土著开炮在先，“海神”号那就不客气了。

　　在荷兰人、华人的围观下，惊人的一幕出现了：“海神”号上一门小口径的75mm的榴弹炮开火了。口径之小，就连在望远镜里，都几乎看不清它的炮身。

　　炮声极响，令人相信它的威力之大。不见浓烟，又令人怀疑它的威力可能很小。

　　最令人惊奇的是，第一发炮弹即命中敌船，敌船顷刻间瓦解、沉没。

　　万那土著的战船，虽是木船，好歹用的是木质最上乘的热带雨林柚木，材质紧密，质量可靠，怎么可能一炮就轰成那样？

　　等不过一分钟，又是一分炮弹，第二艘战船再度中炮。这一炮打得稍偏，却在万那土著的战船上打了一个大洞。战船虽未瓦解，却已被海水灌入船舱，船体倾斜，缓缓下沉，已经失去了战斗力。

　　这两艘战船是万那海军吨位最大的战船，排水量在五百吨左右，却被“海神”号一炮一个，即将沉入海底。剩下的战船见势不对，纷纷掉头返航。

　　霍华德并不客气，又接连击沉两艘战船。

　　荷兰人都看呆了。他们自诩船坚炮利，却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火炮，连忙退避三舍，海军驶离坤甸港，陆军则返回据点。

　　兰芳、大港、三条沟、十二等公司代表也都看呆了。一艘普通商船都有这样的火力，要是越国的海军来了，岂不是要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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