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失控
那些泼皮，竟毫不避讳地尾随？
随队的一些家族，包括叶家、苏家等人，本来看到县城景象，心里就有些惴惴不安，陡然发现尾随的泼皮更是不安。
这些泼皮究竟想干什么？
大部分家属，看见路边抢掠的泼皮，已经颤抖着缩进人群，根本没有心思关注尾随。武者们瞧不上泼皮，心中没什么畏惧，可还是隐隐有些不安。
“成师傅，这什么情况？”苏烈骑着马，稍微落后成林一头。
“不必担忧，我们随机应变。”
成林如深丛老虎，收敛着脾性，一双虎目巡视四方。他将叶文虎唤来，在马上微微侧身，沉声说道：“抓个舌头，问问什么情况。”
叶文虎应了声，转身打马奔向泼皮，左手如猿臂舒展，一伸一捞抓住个泼皮。他不作停留，当即驱马转身，迅速回到成林身旁。
正要审问。
前方三五个巷子，全都涌出泼皮，汇聚着堵住前行的路。其中五个汉子，走到人群前列，抱拳喊道：“成师傅，我们五帮只求财！”
原是五帮人马，不是寻常的泼皮。
成林夹着马肚上前，怒极而笑：“我成林在这乌山，看来是没什么名声，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求财？”
“岂敢岂敢，成师傅的大名，我等又怎会没听说过？”
一个汉子走出来，奸诈一笑：“只是嘛，你们急着走，我等堵在这儿可走不了。”
“等长生道来了，嘿嘿……”
“好胆！”
成林大喝一声，长刀轻拍马臀，直奔眼前奸笑的汉子。
手起刀落。
人首霎时分家。
众人尚且没有反应，成林的刀又闪电般奔向其他人。
四位帮主，一一人头落地。
后面的薛浩眯眼含笑，好一手三式刀，只比自己差个大境界。不过，眼下成林顶在前面，他倒是不必引人耳目。
不等师父吩咐，叶文虎打马冲阵，高声叫道：“师弟们，我们速速驱赶这些人！”
一群乌合之众没了领头人，眨眼间全都四散而逃。
叶文虎厮杀一场，领人回来复命，昂着头傲视全场，更是特意瞥了薛浩一眼。薛浩看也没看，巡视着长街四周，却没有出头催众人。
狠归狠，苟归苟，不影响他又狠又苟。
一行人解决了五大帮派，继续朝城门走去，倒是没再遇到阻拦的人。遇到刘家队伍，双方也只是打个招呼，便错身各走各的路，甚至都刻意避开对方。
县城不大，众人很快接近城门。
可派去侦查的弟子，却汇报说：“县尉恐怕已经败退，城门被边牧派人把守了。”
“这，如何是好？”
众人下意识停下来。
成林沉着脸，问道：“人数几何，边牧可在其中？”
“大概有百来人，没看到边牧。”
百来号山匪，就算他们能闯过去，家属族人恐怕伤亡惨重。
“文虎，派人查探其他城门。”
众人站在原地，纷纷陷入焦虑，等待侦查的弟子回来。薛浩也不觉皱眉，祁昆居然这么快败了。恐怕是带着人逃走了吧。
“北门，一百多人！”
“西门，一百多人！”
“南门，一百多人！”
四门都有人把守，而且人员都不是少数，好消息大概是边牧不在吧。
“这如何是好？”
“成师傅，我们该怎么办？”
“是啊成师傅，要不我们直接杀出去？”
……
乌山衙门。
边牧肆意坐在堂上，俯视着下方众人。
下方，除了魏豹，还有归降的士族豪强，以及长生道其他派系之人。
“哈哈哈，这座儿也没多舒服。”
边牧恣意笑骂，忽然说道：“魏捕头，传个消息你都能出错？”
“你可知道，那小子马上溜出乌山了。”
“他就在成林老匹夫队中，这会儿他们正合计冲出县城呢。”他表情玩味，眼神却一片淡漠。
尽管语气随和，没有责怪的意思，可这话魏豹怎会听不明白？
他脸色阴沉，出列道：“属下亲自前去，将他们统统抓来！”
对于薛浩，他心中可谓恨极，好好一件投诚大功，居然差点坏了边牧的大事。若不是祁昆无心恋战，没有死守乌山县城，这一次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
现在，只求将功补过了。
成林与边牧有旧仇，如果抓过来……
边牧摆了摆手，笑道：“一起过去吧，我要亲手打死那老匹夫。”
“郭陵师太，可要一同前往？”他看向另一侧，表情冷淡的女道士。
正是薛明薇的师傅。
郭陵一身道袍，背负长剑，语气如表情冷淡：“老身大弟子失踪，与此人有关，自是要走一趟。”
“我们去东门外，等他们！”
边牧抬头远眺，好似看见城门前的众人。
这会儿，确实聚集了一群人。
除了成林一行人，还有乌山三大豪族，也就是孙、刘、周三家，以及一些跟从的豪强流民。他们刚才一番讨论，自觉冲出去风险太大，当即决定联合其他逃亡势力。
“大家都是为了逃命，无关紧要的事就不要说了。”刘家族长刘有德，低喝一声打断众人。
周家族长周胜，也附和了一句。
在场的四大势力，可谓有仇无恩，合在一块哪能不吵闹。
成林也不能避免。
薛浩有些急迫，一旦边牧赶来，恐怕谁也逃不了。
他顾不得苟在人群，拨马上前，喝道：“既然谁也信不过谁，也别求什么章法，大家一同冲过去，谁生谁死各安天命。”
“你们在此争论，谁也逃不了。”
刘有德一马鞭抽出去，怒道：“我等商讨计策，你一小辈安敢饶舌？”
“行了，我徒儿说的没错。”成林甩马鞭截住，当即命令众人出发，也不管其他人如何行事。
薛浩跟上前，低声说道：“师父，大部队可放缓，混在他们三家之中，我等在前他们也不好拒绝。”
“倒也可行，文虎你吩咐下去。”成林沉吟道。
其他三家见此场景，尽管没有表态，也都纷纷跟了上去。他们只是不想打头阵，可不是不想逃离县城。
成林一行人，率先出现街道。
守城的山匪看见，纷纷举起刀枪，甚至还上前准备动手。
“有人真逞能，害得我们打头阵。”
叶文虎低声说了一句，引得身边的人侧目，不是看向薛浩，就是低声骂了几声。情况紧急，成林也不好多说，只得瞪了叶文虎一眼。
薛浩淡淡地瞥了眼，跟在成林另一侧，右手虚放在腰间长刀上。似叶文虎这等角色，他根本不放在心上，如果不是碍于成林，早就一刀结果了。
眨眼之间，双方狭路相逢。
小小的城门之内。
成林一骑当先，手中刀如霹雳，左右纷飞，山匪鲜血喷洒城墙之上。
另一边，薛浩尽管藏拙，也还是刀刀见血，杀出了一小片空地。不过，他并不急着冲出去，而是叫道：
“兄弟们，这边可以走！”
后方三家族人，以及小家族、流民，见这么一条通道，几乎没有思考就冲了上去。
逃命要紧。
尽管也有思考之人，如三大族长，可他们约束不住族人，也无法眼看着族人杀上去，自然呼喊众人一道杀出去。
这么一来，成林等人压力顿减。
众人算不上协同作战，可山匪也算不上，加上山匪人数不多，他们到底杀了出去。
流民、小家族人数较少，行动自然更加灵活，一出来就立马沿着官道逃没影了。逃了好一批人，成式及三大家族，才各自集合完毕，沿着官道朝河西郡城方向逃去。
可没走多久，他们看见道上一片尸体。
正是提前逃走的那批人。
他们不禁悚然，城外怎么还如此凶险，莫非长生道大军杀来了？
“好手段，当真英雄出少年呐。”
路旁的茶店之内，忽然传来一声赞叹，众人寻声看去脸色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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