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乱战
长街寂静无行人。
一队捕快，个个脸色狰狞，宛如乌头山的劫匪。
赵牛一行人，正是曾跟着薛浩的捕快。
吴明如此吩咐，显然就是故意为之，让薛浩体会被下属欺辱的滋味。
那些捕快根本不在意，对付的是不是曾经的头儿，一些人反而十分兴奋与得意。只有赵牛，有点儿手足无措，看向薛浩的眼神也有些躲闪。
“薛哥，我……”他甚至低叫了一声。
吴明不由催促，得意道：“快啊，给我拿下他！他是长生道贼子！”
“你带娘先去武馆，我随后就来。”薛浩淡然说道，根本不在意眼前这些人。
薛明薇点点头，心里也不担心，知道三哥的实力。别说眼前这些捕快，就是再加一倍，恐怕也不是三哥的对手。
“三哥，你早点跟上来。”
居然如此轻视自己？
吴明勃然大怒，厉声喝道：“谁也别想走！都给我上，先抓住那娘们，老子今天开开腥！”
“聒噪！”
话声未落，薛浩已抽刀如电抹，下一秒铿地一声长刀归鞘。
在场的人不禁愕然。
这是做甚，为何拔刀又收刀？
下一刻，众人尽皆悚然。
吴明的头颅掉落，滚到众人脚下，而身躯还站在那儿。
“快跑！”有人叫了一声。
更多的人，往后方转身逃去。
他们当真逃得了？
薛浩信步闲庭，手中长刀或劈或扫，三式刀信手拈来，捕快头颅纷纷掉落。
只有赵牛，茫然站在尸体堆里。
铿！
长刀再次入鞘，清冽的声音在长街回响。
“带上你母亲，赶快逃命去吧，乌山很快就要大乱……”薛浩的身影，消失在浓郁的黑夜里。
没有乱跑，也没想去杀魏豹。
现在还不是时机。
魏豹啊魏豹，你可不要轻易死了。
心里想法一闪而过，薛浩再次埋头赶路，直奔成式武馆。
武馆内，人员颇多。
除了成式族人家仆，弟子们的亲友也在，甚至一些小豪强都在。薛明薇带着母亲，站在角落里，恰巧在成莲身旁。
估摸是成林安排。
成莲的另一边，站着大师兄叶文虎，以及部分核心弟子。
“明薇，怎么样？”薛浩穿过人群，快步走来。
“没什么事，一路就过来了。”
薛明薇面带犹豫之色，把薛浩拉到一旁，咬牙道：“三哥，娘就交给你了，我准备前去协助师父。”
“不行，太危险了。”
“娘和爹他们失散，更是失去一位孩子，你还想让她失去你吗？”
薛明薇陷入沉默。
薛浩拍了拍她的肩膀，错身来到薛夫人身前，好言安抚了几句。老人家眼神惊惧，身子微微颤抖，又想起北地动荡的画面。
“喂，小子，我爹让你来了就过去。”旁边的成莲忽然出声，斜斜地投来目光。
薛浩淡淡看了眼，没有搭话，转身向内堂走去。
成莲一怔，有点气急败坏。
叶文虎看见她的脸色，安抚道：“师妹不必生气，这种人与你我是两个世界。”
……
小孩子过家家，争风吃醋，薛浩听都懒得多听。
成林正坐在堂上，左右还有五个人，看起来像是城中豪强之流。
“浩儿你来了，快过来坐，这是你叶晋伯伯、苏烈伯伯……”成林为人奸诈，可把薛浩当继承人，还是格外的上心。
薛浩一一见礼，坐在下方听众人谈话。
他也不插话，埋头吃着桌上的食物，一整夜下来早已饥肠辘辘。
众人闲聊许久，渐渐没了声音，气氛也跟着压抑起来。薛浩心里明白，大家都在等，可迟迟没有动静传来。
烛光荜拨。
成林有些沉不住气，站起身来回走动，又坐下来饮了杯酒水。
其他人也是如此。
薛浩毫不在意，只顾埋头吃肉，吃完五盘肉打个饱嗝，拿起旁边的酒樽喝起来。
“浩儿，可有消息？”成林忍不住问道，天色已然临近五更天。
叶晋也沉不住气，怀疑道：“成师傅，莫不是你这徒儿……年幼，为人利用了？”
“这，难道是县尊的圈套？”
“他可还是捕快……”
众人畏惧祁昆，加上都不太信任成林，又怎会相信一个小小的捕快？
众人喧哗，外面突然火光满天。
本就吵闹的武馆，掀起更大的喧闹之声。
堂上一片死寂，六人齐刷刷看过去，只见薛浩吞下一小块牛肉，端起酒樽一饮而尽。
“师父，可派人打探了？”
成林从震惊中回过神，连忙说道：“对对对，我们要抓紧时间。文虎，快快打探情况。”
其他人，纷纷行动起来。
城中多处起火，黑夜亮如白昼，隐隐可以听见喊杀声。
很快，探子来报：“东门，县尊与边牧混战，尚且不知胜负；祁府起火，不知哪一方所为，也在混战……”
乱了，全乱了！
整个县城内，到处都在混战。
东城门外，祁昆勒马回望，冷笑道：“成林老匹夫，也敢算计于我？”
“这边牧，倒是有些手段。”
提前得知，且做了准备与埋伏，居然也就打个旗鼓相当。不过，这些都是他的嫡系，可不能浪费在边牧身上。
“欢儿，速速撤退，放这山匪进城！”
“郡城方向，前去埋伏妥当，老夫升迁就在今日。”他眯着的眼睛，忽然绽放炙热的光芒。
那捕快薛浩告密所说，他也是为之慌乱，但镇定下来立刻遣人埋伏城门口。等到贼人杀来，更是不惜火攻，烧毁县城也要灭了贼人。
宁可信其有，所以做了这般安排。
但是，捕快凭什么告密？
为了赏赐？还是真怕魏豹杀害？
他不知道缘由，那就彻查！
这一查，发现薛浩与成林的关系，更是察觉成林准备连夜逃走一事。
那么大动静瞒不了。
连城中三大族动静也发现了。
他便将计就计，邀众人演一出“满城忠烈”！
黎明前夕，夜色笼罩的山丘上，祁昆忽然笑道：“本只想抵御半个月，搜刮一些钱财，再因下属逼迫不得不退离开，谁知道……”
探子不停来报。
成林眉头皱成了川字，背着手来回走动，思索犹豫何时动身离开。
其他人也在交谈。
这些信息，薛浩全听在耳，当即劝道：“师父，晚走不如早走，迟则生变！”
“可这城里混乱，我等拖家带口……”叶晋犹豫着说道。
成林摇了摇头，果断说道：“不能再等了，现在乱还有机会，一旦局面澄清，谁赢都不会放过我们。”
“走，出发！”
他解释之后，立即下令出发，根本不给旁人辩驳机会。
一行人，浩荡出了武馆。
还没走多远路程，已经触目惊心，乌山几乎烧毁殆尽。
街道上，各大帮派底层，纷纷趁机烧杀抢掠。一些泼皮盯上薛浩等人，可看见成式旗号，瞬间就钻进巷子溜走了。
可没过走两条街，薛浩察觉有人尾随盯梢，这些人根本不作掩饰躲藏。
他们远远地吊在后面，阴魂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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