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玄具
谭云缺把钟麟夫妇埋葬后,就按照师父给的地图,晓出夜宿,向着逐香谷进发。
这一日,谭云缺来到一处,连绵数里皆是草木荒芜之状,毫无半点生气的山脉上。
谭云缺望着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想着自己一生坎坷,命运多舛,不由触景伤情,心生同病相怜之感,于是善心大发,立下宏愿,誓要在此留下了生命的痕迹。
于是谭云缺松腰解带,一道散发着生命气息的灵泉,在空中划过一条优美的弧度,从山顶往山谷中泻下,不时蹦溅起无数珍珠。
就在谭云缺畅意淋漓之时,倏然山腰传来一声巨响,一个黑影窜出,仰头一声呐喊:“老子,终于全愈……咕噜……”
话未说完,忽然山上有道温泉灌入口中,一线入喉。
但是这温泉不仅不甜,而且还略带微咸,甚至还包含着股骚&味。
那黑影一咂嘴,顿时醒悟,这哪里是温泉,明明是尿啊。
那黑影气得三尸神暴跳,“嗖”的一下,快愈闪电般冲上山顶。
谭云缺在那一声巨响传来时,差点被吓得那&话儿不举。顿时还来不及哆嗦,就提起裤裆要跑。
可是那黑影更快,谭云缺未走几步,就已被他堵在前头。
谭云缺感觉自己哀到了极点,连撒泡尿都搞得像午夜遇鬼般恐怖,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哀衰公的哀气给传染了。
谭云缺惊魂未定,那黑影就已经嚎嚷着向谭云缺扑来。
可是冲到中途,他却如抽风了一般,倒在地上抽搐不已。
谭云缺定睛一看,不由喜出望外,这不是滑离老怪是谁?
滑离老怪抽搐了一会,锅灰般的脸上,已经有些黑中泛白起来。
滑离老怪颤颤巍巍地来到谭云缺面前跪倒,道:“大哥,上次小弟因有重伤在身,急需疗伤,又恐与大哥说了怪小弟惫懒,不肯为大哥分忧。而且小弟确实有难言之苦,想着还是不告而别的好,所以就悄悄地离开了。本想疗好伤后去找大哥,不想苍天怜鉴,让我一出关就遇着大哥!”说得眼中蕴泪,真如要哭出来的模样。
谭云缺见对方是自己的小弟滑离老怪,惊慌的心情立马平复下来,拍着滑离老怪的肩膀道:“难为小弟如此挂念为兄,为兄日后定当与你形影不离,让你好生尽心。”
滑离老怪如丧考妣般,哭丧着张脸道:“能够与大哥在一起,那是小弟的荣幸。不知大哥日后作何打算?”
谭云缺道:“我刚好想去逐香谷,你陪我走一程吧!”
滑离老怪义正言辞道:“无论大哥想去哪里,小弟定当誓死相随。”
谭云缺因惧怕滑离老怪身上的尿骚&味,所以没让他带着御空飞行,而是选择走路。经过半个多时辰跋涉,终于走出了那片荒芜之地。
向前望去,只见荒山尽去,前方一片葱林玉树,山青水秀,如同两个世界一般。
谭云缺指着前边一方水潭,对滑离老怪道:“小弟,那边有一个池塘,你赶紧去洗下身子。”
滑离老怪腹诽道:“还不是你害的。”
但心中如此想,行动却比谭云缺的话还快。衣服都未脱,就一股脑儿地扎进水池里,登时惊得鱼虾慌逃,乌龟缩颈。
滑离老怪在水潭中畅意梳洗时,突然一条大水蛇对他心生爱慕,于是情不自禁地在他的屁股上亲吻一口,结果却被滑离老怪抓住,一翻蹂躏,蹂躏完后又化为了他与谭云缺的腹中餐。
饭饱肚圆后,谭云缺四处随意闲散。突然发觉前方上空传来了打斗之声,于是谭云缺很愉快地拉上滑离老怪去观赏饭后娱料。
谭滑二人躲在在山头上,往前看去,只见有一骑着鹫头狮身,背生双翼灵兽的女子,正在遭受另外四人的追杀。
那女子始终在前方仓惶逃命,可是中途还是被一个白衣男子追上,让他以凌厉的剑招阻住,迫得她放慢了逃亡速度。
那女子的速度一慢,其余三人也很快追上,把那女子围在中间。
这四人都在谭云缺所在不远的树林上,谭云缺运目远眺,发觉这来的五人中,竟有三人是他的旧相识。
被围困的那女子是谭云缺勾搭未遂,还赔了一餐饭钱的顾婉情姑娘,另外四人中,有一个男子是童梦瑶的师哥张无量,还认得的一人是谭云缺最初逃亡时,于枯山荒冢中认识的梅殊雪。
方才最先阻住顾婉情去路的白衣秀士,向前道:“在下行剑宗门下大弟子凌飞,烦请姑娘,将松脂明玉交还我们。”
顾婉情悠然道:“原来是行剑宗门下,你这名字也取得极为相称,恃强凌弱,飞扬跋扈。但这玉是我凭实力捡来的,凭什么交给你?”
凌飞待要动怒,但因诸多门派弟子在场,不愿失了身份,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这时,旁边那身着僧衣芒鞋的和尚道:“阿弥陀佛!此物是我等在火山探取时,受火山烈焰冲击,遗落它处的。”
顾婉情喜上眉梢道:“这么说来,还是件无主之物呀,那我就更加受之无愧了!”
张无量反驳道:“但这松脂明玉是我们先发现的?”
顾婉情意味深长道:“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按你的说法,这片林也是我先发现的,你们是不是也应该赶紧出去?”
刚才这些人都在追赶顾婉情,顾婉晴飞在前头,如此说来确实是她最先发现这片森林。
凌飞见顾婉情胡搅蛮缠,终于忍受不住,怒道:“简直一派胡言,先擒下你再说。”
说着,运起剑诀,手中宝剑在法诀下,分化出三柄一模一样的宝剑,向着对方攻去。
这白衣男子并未出全力,只是想打断与对方的谈话,并挑起捉拿对方的势头。因为他相信这女子不可能在他们四人的围困下逃脱,并且在场的都是各门派里的俊杰,自己也不能太过出风头,再者就算独自一人拿住对方,也不可能独得松脂明玉,所以也不愿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滑离老怪恶狠狠地盯着前方,因为他看出这人使的招式是行剑宗《九行御剑术》中的“御剑分行”。
当初他负伤便是出自行剑宗长老和梵净寺长老之手。
顾婉情看见来剑,并不惊惧,秀手一摇,手钏上一颗珠子蓦然坠落。那珠子晶莹透亮,飞到前方,在前方一阵扭曲伸拉,竟在刹那间变成一个孔老圣人模样。
谭云缺认得,这珠子定是一枚玄具。
当今炼器界所出的法宝分为两种:玄具和法具,抑或名为玄器和法器,通常修士都以玄具与法具加以区分。
玄具与法具的主要区别,就好比是用许多木头建造一座巨型房子。以法具的手法炼制,建造后的房子,就会看到由许多木头拼凑起来,留下的缝隙抑或是隼钉之类;但以玄具的手法炼制,造出来的房子就好像由一个巨大的木头雕刻而成一们,浑然天成。
玄具同样为许多木头构建而成,但是它能将每一根木头,炼成如有生命一般的玄晶,而玄晶之间能彼此融合,是以见不到任何间隙。并且玄具有“千机百变”之称,不仅变化大小,还能依据玄图的不同,变化成不同形态,发出不同的玄技。
玄具变成的孔圣人,手执一把戒尺,挡下凌峰的招式,口中道:“我曾经曰过‘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果然如此。”
行剑宗以儒立教,此刻正对着他们信仰的孔圣人出手,脸上自然有些难堪。
张无量似乎看到了凌峰的窘迫,出声道:“只是一个玄具而已,凌师兄谦谦君子,不便触此忌讳,就让我来教训教训你。”
说完,张无量使一招《四象御神术》中的“白虎猖狂”,攻向顾婉情。
白虎带起一阵锐风,咆哮着向顾婉情冲去。震耳的咆哮声,震人心迫,顾婉情似乎受到这声音惊吓,手腕一抖,腕上手钏的珠子又掉下一颗。那颗子飞到前方又是一阵伸拉扭曲,登时又变出一个圣人老子来。
老子拿着一把蒲扇,把那只真元幻化成的白虎抵住,口中骂道:“臭道士,你居然敢跟老子动手?”
谭滑二人心里都快笑抽了,这顾婉晴还真能闹腾,好像是专门为对付正道之人而制造的手段。他们想笑却又不能笑出声来,害怕让别人察觉,是以脸上憋得涨红。
张无量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恨不得将对方捏死。
这时张无量对面的和尚,口宣佛号,道:“阿弥陀佛,金刚经有云‘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说着使一招《如来佛掌》中的“如来降魔”,向顾婉晴拍去。
只见那和尚身后,突现如来丈六金身,法相庄严,一只巨大佛掌向着顾婉情拍去。
巨大的佛掌,带动着劲风将树木吹偃。
佛掌未到,风先到。顾婉情秀发被吹得凌乱,腕上手钏在风中又掉下一颗。
这颗珠子飞到前方,又是一阵伸拉曲扭,旋即变成了释迦牟尼模样。
释迦牟尼同样一只巨掌向前拍去。
“轰”
二掌相遇,引得无数巨木,根断枝残。
顾婉情对那和尚道:“既如你那般说,那你们为何礼佛?”
那和尚道:“因我礼汝。”
顾婉情道:“既是因我礼汝,那你也来拜拜我吧!”
那和尚此时年纪尚轻,佛功未深,岂能放下尊严来跪拜敌人,一时间内心不由烦乱起来。
顾婉情又道:“难道你拜我,不能因我自塑,明心见性?想来以佛事心,终非学佛之道。”
那和尚道:“贫僧资质愚钝,尚无法辩解,但佛法所言绝不会错,若它日贫僧了悟,定与女檀越重新探讨佛理。”
顾婉情欣喜道:“好呀!好呀!不过小和尚,你要先让我安全离开,这样以后你才有开悟我的机会。”
那和尚道:“贫僧可以让女檀越离开,但请女檀越先将松脂明玉交出来。”
顾婉情冷“哼”一声道:“怪不得世人都说‘好话佛说尽,名山僧占多。’你说了这么多,还不是要谋夺我的松脂明玉。”
这时旁边的凌飞早已不耐烦,道:“‘真是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我们先摛住她再说。”
一旁的孔圣人听到有人曲解他曾经曰过的话,愤然开口道:“如此说你家老母也是小人么?我曾经曰过的话,都被你们这些伪君子断章取义地乱用了。”
“再者我当年忘曰了,女人为卫南子也。”
凌飞怒道:“别以为你伪造出个先人神像来,我们就不能对这神像如何。”
顾婉情道:“江湖中的名门正派,总是要顾及些颜面的。”
凌飞道:“这些欺世盗名的事,我们不屑为之。”
凌飞把剑一立,一招《九行御剑术》中的“仙迹迷踪”愤然出手。
剑光氤氲,分出五柄分剑,齐朝顾婉情攻去。
(https://www.lw00.net/2778/2778746/36202525.html)
1秒记住乐文小说网:www.lw00.net。手机版阅读网址:m.lw00.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