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悠长舒缓的下课铃响起，孤舟艰难地从睡梦中抬起头来，教室的人已经离场得差不多了，看来是下课有一段时间了，但是并没有人叫醒自己。
他习惯性地望向角落，只有那个美如天鹅一般的女孩依旧不紧不慢地将自己的书一本一本放入书包中，她的背影就如天鹅点水一样优雅。
也不知道班上那些好色的单身狗们跟她聊得怎么样了，但是就这样看起来她并不好亲近，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接近冰山的温度，让每个试图接近她的人都会在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冻结成冰块。
这种隐约透露的神秘感让孤舟突然很想去了解这个短头发的女孩，就像他渴望去破解一个未解之谜，他总是对求之不得的事产生兴趣。
短发女孩收拾好了书包，站起身来，她的体态确实很娇小，孤舟目测了一下，大概都不及自身的三分之二，但是整体看起来并没有那样紧致，而是很苗条大方，一流的身材可以清晰地体现出凹凸有致的线条美感。
要不那些单身狗就好像看见肉骨头一样兴奋，也难怪，孤舟暗想，但是她跟云绮相比还是差了那么一点，虽然也是妥妥的美人范，但是云绮的美更自然一些。
孤舟仔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天鹅女孩，才发觉到自己的看法有点昧良心了，其实这个女孩的美才更加自然，白白净净的皮肤上没有一丝化过妆的痕迹，好像天生如此，而云绮每次都要化一点淡淡的妆容，虽然不明显，但爱她入骨的孤舟次次都能很细心地捕捉到。
女孩走到墙角，默默地拿起黑板擦涂抹着黑板，她依旧不紧不慢的，每一处污垢都反复擦抹很多遍，最后还要用沾水的湿抹布再擦一遍。
她的每一步都仿佛计算好了，像是故意在等待坐在教室角落的那个睡眼惺忪的男孩，她甚至把班长该做的事情都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做好了，就像来接男朋友放学的贴心女友。
“同学，你走吧，我来就好了。”孤舟走到女孩的身后，轻声说道。
“我在等人，你先走吧，这里交给我。”天鹅女孩的声音又细又柔，可却是冰冷冷的，任何追求者都会被这份冰凉拒之千里。
“教室里都没人了啊，你……”
“我在等一个身份极其特殊的人，我要给他一些东西。”女孩好像猜出了孤舟接下来要问的问题，连说完话的机会都没给他留。
女孩停下手中的工作，转过身来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孤舟，她的眼眸投射出来一种特有的犀利，使人无法错目，“你知道他在哪吗？”
孤舟一愣，身份特殊的人，说得不正是自己吗？难道她是……
他不敢继续往下想了，如果真是他认为的那样，他也不得不辣手摧花了。
“嗯？”女孩侧着头，目光没有挪开一毫。
孤舟尴尬地挠着头，一时语塞，好久之后他才磕磕巴巴地吐出几个字：“我……我怎么知道你要找谁，先走了。”他说着，一溜烟就没了人影。
女孩冲着猴急的孤舟翻了翻白眼，撅着嘴关好了灯，带上门气哄哄地走了。
拐角处孤舟喘着粗气，倚在墙壁上，心里咚咚地打着鼓，最近两天的事让他寝食难安，连放松一小下都成了奢望，身体状态也在每况愈下，就连云绮给予的那一丁点安全感都要消失殆尽了，尤其是卧底事件让他更加无法相信身边的任何人，现在的孤舟就像走在火海上面的一根独木桥一样，时时刻刻提心吊胆不敢松懈分毫。
直到听不到一点声音时，他才把侧脸露出墙外些许，女孩的背影逐渐婆娑，他蹑手蹑脚地紧跟其后，右手缓缓握紧腰间悬挂着的匕首。
他秉着宁错杀勿放过的原则，清除身边一切有嫌疑的人，因为自己要干的是一件大事，是值得用一生完成的使命，绝不能出半点差池。
女孩走入了拐角，墙壁完全挡住了她的身影，就是现在，孤舟迅速拔出了藏于腰间的匕首，掀起一阵锐利逼人的气流，他大步流星地跟过去，转过拐角。
突然他停住了，如一个木头人一样定在了原地，他看到女孩清澈如湖底的眼眸，终于还是没能下得了狠手，杀手也是人，是人就会有心，反而他的心还要比常人善良，成为杀手只是因为一些迫不得已的原因。
女孩冷静地站在墙边，双臂交叉，好像能预料到他的想法一样，依旧像刚刚那样平静地看着孤舟，这次她早有准备，好像已经站了许久就为了等待孤舟的大驾光临一样。
“杀一个女生？”女孩淡淡地说，“你也下得了手，你还是男的吗？”
孤舟突然惊觉到匕首还拿在自己手中，上面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我……”他此刻多么希望左手再拿一个苹果，这样就可以找借口说自己是想要削苹果，不过这个借口似乎很老套，可是现在就连这种老套的借口都找不出来一个，孤舟只好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地里做的肮脏交易，”女孩竟有如此惊人的勇气敢于在发亮的匕首下当面揭露眼前这个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男孩，她瞪着澄澈的眼眸，散发着骇人的目光，“你是个杀手！”
“你说什么？”孤舟将匕首重新悬挂于腰间，同时缓缓向女孩逼近，他们之间的距离在急剧缩短，强大的压迫感向女孩笼罩过来。
“我说我知道你是个杀手，对不对，孤舟！”女孩丝毫没有畏惧之意，反而更加紧逼对方，似乎想要用强大的心理战术战胜敌人。
“你究竟是什么人，你还知道些什么？”孤舟站在女孩的面前，低下头来直视着她的眼睛，他们之间的距离不到一尺！
女孩也直视着孤舟的眼睛，缓而有力地说道：“你每干完一单就会做噩梦，通常几周才能有所好转，你还会时常缺乏安全感，你的内心其实很孤独却在别人面前装作很合群的样子，到了晚上你才是真正的你，你渴求幸福和温暖却一直无法得到，唯有一个人会让你感受到这种感觉，但是你害怕快要失去她了却又无能为力，这一切，我说得没错吧，孤舟先生。”
孤舟恶狠狠地瞪着她，伴随着上半身的起伏，越来越沉重的鼻息扑在女孩脸上，待她说完了最后一句话，他终于忍无可忍，一手按住女孩的肩膀将她推在墙上，压低语气狠狠地说：“说！是谁告诉你的！”
“我猜的。”女孩的嘴边竟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是那样不合时宜，“你的名字是我在花名册上看到的，开个玩笑而已不要生这么大气嘛。”
孤舟渐渐松开了手，往后退了几步，他重新打量着这个女孩，虽然身材娇小，却不失一种成熟的美感，是介于青春活泼与成熟稳重之间的风范。
“之前我看得一本小说中男主就是你这样的，他就是一名杀手，所以我记得很清楚，”女孩笑着说，“杀手很酷，不是吗？”
“是啊，很……酷。”孤舟松开了手，不知所措地回答道，他看不透这女孩，一会高冷一会可爱，一会又穿着洛丽塔笑眯眯地问你吃不吃饼干，让人哭笑不得，跟她谈恋爱的男生不得每天换一百种花样去迎合她，孤舟真是为单身狗大队捏了一把汗。
“你喜不喜欢看小说或者电影，小说里描写的强者大多都是独来独往的很高冷，非常符合你的人设诶，你有没有一个悲惨的过往，如果有那就更符合了，强者都是无牵无挂的人，额，我想想，一般都是父母双亡或者从小被抛弃的那种……”
孤舟听着女孩的滔滔不绝实在有些无厘头，他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了这个神秘的天鹅女孩了，这是什么逻辑嘛，有个悲惨的过往就是强者？无牵无挂就是强者？这些他倒是都很符合，就是跟强这个字搭不上边，他只不过是个住着一个不到十平米出租屋的潜逃杀人犯，还是幻想着能跟明媚的女孩幸福一生的穷□□丝而已。
“哈哈……加油哦，我看你有成为强者的潜力！”女孩伸直手臂拍了拍孤舟的肩膀，便一蹦一跳地走远了。
“真是个令人头大的调皮鬼，小时候没少挨打吧。”孤舟摇了摇头，看着她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喃喃自语道。
“对了！”天鹅女孩临尽头的时候突然转过身来对着孤舟大喊道，“今天晚上七点校图书馆不见不散，我给你准备了见面礼……”
见面礼？孤舟更不解了，素不相识的为什么要送见面礼，那这样的话不得给每一个有一面之缘的人都准备礼物，用不着这么热情的吧。
“是报酬哦！”
女孩说完最后一句话，刚刚放下心来的孤舟顿时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如被雷劈了一样浑身发麻，再一次愣在原地，可是当他再向走廊尽头看去的时候，女孩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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