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男人坐在真皮沙发上，正在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杯对着滔滔不绝的新闻发愣，忽然他的手猛一抖，大脑如触电般清醒。

        “今日在空中花园酒店附近的树林中发现一具男尸，嫌疑人疑似患有精神疾病，在多次警告下仍然向警方开枪射击，现已击毙，案件有待进一步调查……”

        “混账！”手指上戴着金龙戒指的男人暴跳如雷，顺手抄起桌子上面的一个玻璃杯向对面的墙上抛去，玻璃碎屑散落一地。

        巨大的响声惊动了隔壁正在敲着机械键盘计算财务的万鞍，他踏着细小的碎步，咣当咣当地踩着地板，慌张地走来。

        “停下！”听到脚步的男人不耐烦地大吼道，“我没事，只是心里很烦罢了。”

        脚步应声而止，万鞍停留在男人房间的门口，进退两难，但是仔细想了想后，还是伸出手敲了敲门。

        “听不懂人话吗？滚，快滚！”屋子里又响起一阵更大的破碎声。

        “金老大，对于阿古兄弟的惨死我深表遗憾，可是无论如何您才是老大，不要为了战场上两颗棋子的失误而气坏了您这个最大的纵棋人。”万鞍露出谄媚的姿态，即使被拒之门外，他依旧不改自己的秉性。

        屋子里面安静了一会，才听到金老大逐渐缓和的语气：“进来吧。”

        万鞍推开屋门，又小心翼翼地关上，生怕惊动了这个吊在气头上的雄狮，金老大的残忍与狠劲是手下这帮弟兄们有目共睹的，哄好了他把你当最铁的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但凡你说错了一句话做错了一件事，他也可以让你在一秒之内咽下最后一口气，混□□的都是在刀口上舔血，如果你不小心割破了一层皮他会将你整条舌头割下来。

        万鞍把进口的西湖龙井茶沏好用双手捧了上来，本来是想藏起来留着自己喝的，但赶上金老大心情不爽，正好借此机会奉承奉承老大，“这是我跑遍了整个城市才在黑市里买到的好茶，您知道我是个资深的茶艺爱好者，口味不会与您相差太多的。”

        “不必了，我现在没有雅兴喝茶，喝酒就好了。”金老大摆了摆手，戒指上的金龙在灯光下闪耀，发出橘黄色耀眼的光芒，“对于那批货的去向，你知道多少？”

        “没有掌握太多信息，但是从网络上琐碎的言论和消息看来，条子暂且没有得到货物的信息，”万鞍说，“但是也不排除他们故意封锁案件的真实情况。”

        “对于那两个蠢货的横死我并不是很感兴趣，但我们必须尽快查清货物的去向，如果是条子没收了还好，我们背后有势力，用点钱摆平了就可以，但如果是走私商搞的鬼，那么就是他们挑明了要抢我们生意，还砸了我们的场子杀了我们的人，最可恶的是竟还在我们的地盘！”男人攥紧拳头，狠狠地一捶桌子，杯里的茶溅出来些许，令万鞍万分心痛。

        “他们有那么大的胆子？”万鞍说，“虽说这次的对象是国际出了名的军火走私商，但是单凭他们的实力，还不配跟金爷斗。”

        “在我们吞并雄狮家族的时候，就初窥到了他们的影子，他们一直藏在暗处，真实实力还不好说，切记任何时候都不要轻视对手，判断一个组织的实力绝对不是只看它的军队和防御，那些你看到的，反而是对方希望让你看到的。”金老大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奇怪的是虽然我们没打算遵守协议，却没想到他们还比我们早一步不按套路出牌，对方就像是猜出了我们的心思，提前有备而来，那么他们真正的目的就不是跟我们交易，而是……”

        万鞍倒吸了一口凉气，接过来老大的话茬说道：“他们想要挑战我们！”

        “没错！”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上最忌讳的就是两虎相争，难道只是因为利益？”

        “小势力都会是有野心的，如果不想办法去对抗大势力，只是安于现状的话，那么迟早会被大势力吞并，野心是可怕的东西，但也是支撑你活下去的理由，还记不记得，早期时我们只有一个不到一百平米的藏身处，发展成现在这样，我们推翻了多少家族，手上沾血无数。”

        “当然，那时候偶尔静下心来喝个茶都是血腥味的。”万鞍笑道。

        “我吞并了那么多小势力，不是因为我有多强大，是因为我有野心，是因为他们没有我强大，所以他们被我杀死，被夺走了话语权，所以在这个战场上，谁都有向强者挑战的权利。”金老大说，他的眼睛闪出恶狼一样的凶狠。

        万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端起茶杯小抿了一口：“说回刚刚那个话题，还记得暴雨夜死的那个易明吗？”

        “易明？”金老大沉思了一会，“是个很小的人物，但不是没有印象，是付家的一个小打手吧，每天都会有小人物为了我们的大业而死，这不稀奇，我对他产生的一点印象还是他们族长提到的。”

        金毒枭掌控着的是个非常大的集团，堪比一个小国度，每天都会有人死去也会出现新人，对于掌控着至高无上的‘法度’的金老大来说他无非是整个国度的国王，能被国王提名的都是一些能臣干将，而剩下数以万计的小人物们最多也不过是这个国度的炮灰，每天执行各种任务的他们前仆后继，只为了能分到更多的提成泡到更好看的女人。

        “是付家族长付祁铭最得力的助手。”万鞍补充道，“而且在这次的提拔名单里。”

        “怪不得我能记住他，可是他死了，在那个暴雨夜里，被人用刀割开了喉咙，当时隔着很远我都能听到付祁铭的哭声，之后付祁铭提到了这个人，说了很多很多关于他的事迹，那是付祁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向我提起他。”金老大顿了一下，“可是我并没有听进去，因为他已经是具没有价值的尸体了，我不在乎一个人过去贡献了多少，我只在乎一个人未来还能贡献多少。”

        “可是您不觉得很奇怪吗？这两件事仅仅隔了一天，而且杀手的目标很明确，都是各家族麾下的关键性人物。我怀疑是同一个人所为。”

        “很久没有人敢这样明目张胆地向我们发起挑战了。”金老大握了握拳头，指节间发出清脆的爆响，他冷冷地说：“我倒是很期待这次的交易，看来这次的交易是要用命作为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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