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三道剑气


卫疏风有些愣怔地看着她,“你在乎那么多人的生死,却不在乎我的,就算我死在你面前你是不是都不会看一眼?”

        叶裁衣说道:“不,是师兄你自己先不在乎自己的,你不是和我说过,为这样的事去死,是不值得的吗?凭你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

        卫疏风平静地说道:“你大可以试试。”

        叶裁衣正要说话,却听外面传来一个声音,“车中可是太元山南华仙尊座下弟子卫疏风?”

        叶裁衣立即钻回马车里从窗户帘子往后一看,却见一位身着绛色衣袍的男子立在车后不远的位置。

        更有七八个着黑衣的人跟着一位年长的男子向这边走过来。

        卫疏风看了她一眼,将短刀收进袖中,收起脸上的怨念与不甘,整了整衣襟袍袖,换上一副明朗的神情。

        他撩起衣摆跃下马车,迎着拂面清风向那绛色衣袍的男子和蛇族那位颇为年长的男子拱手道:“许掌门,常长老,在下正是太元山卫疏风。”

        许喻之仔细看了他几眼,只觉得他眉眼之间似乎有几分熟悉,不过却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想来也并不重要,便冷笑道:“虚伪,你若这般知礼,还会信口胡邹,伤我女儿,夺走我灵器?”

        叶裁衣大约知晓这些人是谁了,她从马车上跃下来,走到卫疏风身后,道:“许掌门,卫师兄虽有错,但许道友为逼我表哥关清衡与她比试,在姚阳言语侮辱中伤我和我表哥,卫师兄听不下去才会去与许道友比试。

        常言道愿赌服输,许道友堂堂名门正宗出身,输给我师兄以后却欲拿灵器杀他,不料竟将我困进杀局,卫师兄为了救我,情急之下毁了灵器,还望掌门谅解。”

        许喻之道:“那他辱我妻之罪呢?”

        常无咎拄着蛇杖,脸色阴沉,说道:“你这妇人倒是会说,可这小子年岁不大,却四处宣扬荒谬之言中伤我平陵蛇族,若非我等正好路过,等平陵知晓此事时,恐怕我蛇族已经没有脸面了。”

        这个可真没法辩驳了,叶裁衣硬着头皮说道:“这确实是我师兄多有得罪……”

        卫疏风听着她的话,唇边挂上几分恣意的笑意,向常无咎拱手道:“许掌门,常道长,这确实是晚辈的错,我承认当时与许道友斗法时胡言乱语,愿接受二位的处置,只是我师妹怀有身孕,又与此事无关,相信二位也不会迁怒的。”

        许喻之眯着双目看了一眼叶裁衣,说道:“小女虽误困了你,但也有心回逍遥殿找我将你放出来,只不过半路被卫疏风夺走了灵器,是以,卫疏风毁我灵器仍算一罪。”

        他女儿差点杀人的事便连歉都不道,如此轻轻揭过。

        他又看向卫疏风,说道:“你伤我女儿,损我妻名,毁我灵器,念在我与你师父是旧识,你若受我三道剑气,我便饶你。”

        叶裁衣正要争辩,卫疏风把她搀到一边,又走到许喻之身前恭敬地说道:“请前辈赐剑。”

        许喻之衣衫飘摇,瞬间升至半空,身后隐隐飞出一道剑影,他双手掐诀,向前一挥,三道剑气同时砸在卫疏风身上,卫疏风却连后退半步都不曾。

        那剑气眨眼之间将他砸飞了出去,打掉了他的玉冠,割烂了他的襟袖,在他胸前和胳膊上,划出三道血肉翻出的血口子。

        许喻之挥出三道剑气后,见卫疏风衣衫染血落在尘土之中,似乎是疼晕了过去,站都站不起来,讥讽道:“南华教出来的没用的东西。”

        而后再不理会,转身御空离去。

        叶裁衣眼睁睁看着卫疏风眨眼之间就被许喻之的剑气打飞出去,便不管不顾地扑到他身边,看到他几乎见骨的伤,颤抖着不敢碰他身上的血。

        急忙从藏宝囊中拿出补元丹喂给他,用灵力护住那三道剑伤,看着他半阖的眼睛,含泪唤道:“卫师兄……”

        他似乎在说着什么,叶裁衣爬到他唇边去听,却听他说着:“裁衣,师妹,我只喜欢你,你只信我这一回好不好?否则我死不瞑目”

        她心口划过一阵痛意,忽地抬起头来,卫疏风无力地看着她,轻轻笑了一下,彻底晕了过去。

        常无咎等人倒是不曾料到许喻之当场就给了卫疏风三道剑气,本是教训后辈却把人伤成这样,这处事方式着实算不上光明磊落,让他们也不好现在揪着不放。

        常无咎说道:“这位姑娘,今日我们就不多言了,他醒了之后,请他来平陵赔罪。”

        叶裁衣点了点头,说道:“多谢长老。”

        常无咎走到卫疏风身边,用灵力探了探他的伤势,说道:“姑娘,许喻之的剑气非同小可,他现在就剩小半条命了,你还是快请人为他医治才是。”

        说罢也并不想管这事儿,带着人离开了。

        叶裁衣整个人完全慌了,不止外伤,他现在的内伤肯定更加严重,她不敢轻易移动他,只好用灵力将他抬进马车躺着,她不会驾马,只好将马拴在树下,自己立即御空往平城赶。

        这里离平城已经很近了,若是顺利,可以在下午把关清衡带过来帮忙医治。

        许喻之正负手御空要赶回逍遥殿去看看女儿如今的伤势,却忽觉身后一阵极强的灵力袭来,他一个翻身避了过去,顺手翻卷灵力,甩出一道剑意。

        身后之人闲闲地说道:“许叔叔功力见长啊。”

        许喻之闻言心里一惊,在空中站住身子向后看去,只见卫疏风在被割破染血的月白衣袍外随意披了件深蓝外衫,安然地立在半空中。

        许喻之瞪大双目,不敢置信,“你……没受伤?”

        卫疏风面无血色,发髻散乱,发丝飘零,双手却一下一下掐着法诀,“许叔叔三道剑气,我怎么会不受伤呢?您真是谦逊。”

        许喻之看着他手指的变幻,越看越惊惧,甚至觉得毛骨悚然,许喻之迅速伸出右手,一柄长剑闪着寒芒飞上空中,化为数千剑影瞬息之间呼啸着向卫疏风攻去。

        卫疏风看着许喻之,双目凌厉,阴狠一笑,掐下最后一个决印,瞬间磅礴的灵气如同深海巨浪一般将漫天剑雨击溃,许喻之被反噬,往空中下落了几分。

        他以灵力引自己腰侧长剑划破长空飞向许喻之刺去,许喻之立即抬手去挡。

        趁许喻之被长剑牵引之时,卫疏风像一条不顾生死的恶狼一般向许喻之冲去,掠至许喻之身前的瞬间抽出袖中短刀狠狠向许喻之刺去。

        这一刀一剑皆被许喻之挡下,只是胳膊被短刀划伤了一道浅浅的口子,只破了皮,渗了些血。

        卫疏风收回刀飞速退了很长的距离,也不等许喻之反应,伸出左手,一根玉简像是百年未曾进食过一般飞掠进许喻之胳膊上的伤口中消失不见。

        “听天简!”

        许喻之大惊失色,惊惧害怕,知今日必然要死于卫疏风手中,厉声问道:“卫疏风,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我!”

        卫疏风轻轻踮在风中,整理着衣袖,百无聊赖地说道:“怎么是无冤无仇呢?许叔叔,您这算是贵人多忘事吧,您当年,不是还常到云乡做客的吗?这才几年,就把我忘了?”

        许喻之双目圆瞪,如遭雷击,“你是……阿梧……你还活着……”

        等他的修为被听天简吃尽,卫疏风左手虚空向前一抓,生生将听天简从许喻之眉心处拽了出来,许喻之眉心破碎,满脸是血,直直地砸到地上,激起无数飞尘。

        卫疏风落到地上,拿着短刀蹲在他身边,虽脸色惨白,心情似乎很好,言语很是有礼,“当年你们不是说要灭了姜家满门让姜家从此消失吗?唉,是我不好,活了下来。非但如此,我师妹腹中骨肉也是我的,姜家可能不会如你们的意就此断绝了。

        哦,对了,我日后必定夫妻恩爱,子女康健,尽享天伦之乐,怎会忍心让许叔叔孤身一人死去呢?我打算过后就送你夫人和女儿去陪你,许叔叔意下如何?”

        许喻之忍着浑身修为被吸干和头破血流的痛苦,不顾头上的伤和濒死的恐惧,哀求道:“阿梧,你杀我一人就足矣,你杀我一人就够了,是我害了你爹和姜家,跟我夫人和女儿没有关系……”

        卫疏风的手在映着温暖阳光的短刀刀背上轻轻划动,在初夏带着花草清香的轻风中,谦虚地说道:“许叔叔过奖了,你们杀我父亲一人都不够,逍遥殿里我只杀你一人,怎么够呢?”

        许喻之瞬间崩溃,绝望而悲愤地怒骂道:“我知道了,怪不得彭州刘氏和丰原张氏在家主死后全族会被送进幽冥炼狱,都是你的缘故!你这么会祸及全族,姜听梧,你也必然不得好死!我以我命咒你此生必家破人亡,妻儿惨死,夙愿永不得成!”

        卫疏风脸色微黯,手中的刀迅速刺下……

        叶裁衣跃上马车,掀开车帘,见卫疏风仍昏迷着,立即向身后弯腰走进来的关清衡说道:“表哥,你快看看他。”

        关清衡坐在他身边查验了一下他的内伤,立即拿出一个玉瓶倒了两颗药丸喂给他,而后催动灵力温养着他的伤口。

        那伤口在灵力的作用下渐渐止了血,看着也不那么吓人了。

        关清衡脱了他的衣裳给伤口上了些药,用白纱裹上,道:“以后我每日为卫道友温养伤口,外伤十来天就可以复原。只是他内伤太重,只能先用天元丹好好养上一段时间再看情况。”

        叶裁衣问道:“那他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

        关清衡说道:“可能还需几日许掌门四百年修为,卫道友怎么接得下那三道剑气?此事还是要告知太元山的,看南华仙尊如何与许掌门交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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