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宴席散后，玄凌去看了沈容华，命李长送明蓁回去。明蓁同欣贵嫔一道走，见前方正在交谈的甄婉仪和曹婕妤，不约而同地放慢了脚步。

        待前方二人离去，欣贵嫔才道：“华妃今日一首《楼东赋》，果真是不同凡响。甄婉仪也是运气不好，怎么偏偏就挑中了《惊鸿舞》，平白闹了出笑话。”

        明蓁微微一笑，看了李长一眼，李长会意，离远了几步，她才开口道：“那纸条怕是早就藏在袖子里的，若无《惊鸿舞》，何来《楼东赋》？只可惜，皇上今日不想看《惊鸿舞》，白费了曹婕妤和华妃的心思。”

        欣贵嫔立刻明白过来：“难为她为华妃如此筹谋，当真是尽心尽力。”

        明蓁但笑不语，曹婕妤母女皆依附于华妃，自然要尽心助华妃复宠。

        眼见前方转角出来一人，正是华妃，此刻的她神态舒懒，便是连一点垂泪自怜的模样都没有了：“曹婕妤为本宫费心筹谋，欣贵嫔还不是一样为昭妃尽心尽力？只怕来日比曹婕妤更加心思玲珑呢，可别平白闹了笑话。”

        “你……”欣贵嫔不岔，正要与她争辩，就见昭妃伸手拉住她，不紧不慢道：“华妃伶牙俐齿，只是未曾想到，慕容将军的女儿也会静心阅览书词，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本宫自愧不如。”

        华妃面上浮起一分怒色：“你竟敢取笑本宫？”

        “怎会。”明蓁笑道，“本宫不过是为华妃高兴罢了，如此费心费力，后宫诸位妃嫔皆要自叹不如啊。”她携了欣贵嫔就要离去，与华妃擦肩而过时，轻轻在她耳畔说道：“只是华妃今日一首《楼东赋》，借着先皇后和本宫的力复宠，来日可要好好思量这份恩情。”她拉着欣贵嫔就走，华妃今日踩着她和纯元皇后复宠，没有丝毫顾忌，当真是一点都不把她放在眼里。她可不是什么泥人，没有半分脾气。

        华妃再度起势，沈容华与曹婕妤亦风头正劲，但明蓁也没有多受冷落。玄凌不来，她便和欣贵嫔一道看淑和哄予洐玩，日子也过得逍遥自在。

        夏日里天热，玄凌来看她的时候还颇为怜惜：“朕记得你畏热，想来这些日子也睡得不好，如今一瞧，果然如此。”

        明蓁道：“是臣妾自己的身子不争气，劳烦皇上记挂。旁的就罢了，只是予洐还小，殿中的冰不能多用，内务府送的那些臣妾留着也是无用，实在可惜，便都送去给欣姐姐了。”说着，她话锋一转，道，“皇上若是当真怜惜臣妾，便也命内务府送些冰给欣姐姐吧，淑和同臣妾一般畏热，小孩子家家的，若是中了暑气，只怕也不好受。”

        玄凌坐得近了些：“你和欣贵嫔关系倒好，她一个贵嫔，又是淑和的生母，怎么也不会有人薄待了她去。”

        明蓁道：“臣妾听闻甄婉仪也畏热，她如今得皇上心意，内务府自然多紧着她些，若无皇上一声吩咐，内务府虽不至于薄待欣姐姐，但超出份例的，怕是一点都没有了。”

        “你这是醋了？”玄凌笑了，“若说得朕心意，满宫上下，谁能比你更得朕心意？”他伸手刮了刮明蓁的鼻尖，“也罢，你既记挂欣贵嫔，想让朕做好人，朕答应你便是。”

        明蓁一笑，瞧了眼玄凌，犹豫道：“臣妾心里有话，不知当不当与皇上讲……”

        玄凌道：“昭昭与朕之间，何时这般生疏了？你既有话，直说便是。”

        明蓁犹豫片刻，道：“皇上倚重六王，臣妾本不该多嘴，只是……”她将那日御苑所见告知于玄凌，“说到底还是六王无礼在先，只是甄婉仪……”见玄凌神色不对，明蓁伸手抚平他眉间的褶皱，“皇上不喜欢，那臣妾便不说了。”

        望见她眼底的担忧之色，玄凌轻轻揽明蓁入怀：“昭昭，为何你总是不明白。你要朕许诺你，‘此生永不相疑，永不相负’，可你许诺朕的呢？你可还记得？”

        明蓁一愣，道：“……臣妾自然记得。”

        “可是却再难做到了，对不对？”玄凌肯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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