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寒月笙笙难圆终（中）
【相恋】
因为之前大多数时间都在天下商会中勤学苦练，最多和周晴绾比试两下，缺少实践和对外界世界的认知，让月书桦起先在洹州待得很不自在，但三个月过去后，她不仅性格变得稍微活泼开朗了些，实力也提升不少。
“月儿，你当真不跟我回去？”
徐章这次前来就是替天下商会在西南扎下根基，如今已有雏形，打算回京都复命，等待下一步的指令，前两日见月书桦望着周晴绾传来的书信发愣，以为她想京都了，便打算带她一起，可询问过去，却被对方拒绝。
月书桦坐在小院中的石桌边，目光集中在手中的武功秘籍上，轻轻点头：“嗯！”
来了洹州之后，她才知道以前在京都的生活是多么的悲苦，内心中早就生了恐惧，既然可以容她自己选择，尽管有些思念师姐，但留下来让她感到更加轻松。
徐章依旧没有强求她，嘱咐几声后，没过多久便带着人离去。
正午时分，因为不会做饭，月书桦只好带着银子出去吃，在大街上游逛许久后，最终在一家生意比较火爆的面馆外停下脚步，径直走了进去，选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很快，穿着灰衣的小二便走了过去：“客官......是个小姑娘啊，吃点什么？”
胡寒笙忙着收拾隔壁桌的碗筷，询问完不见对方回答，这才扭头望着，却见对方也在凝视着自己，脑中瞬间闪过那日在街上遇到她的场面，不禁眼前一亮：“是你！”
月书桦眨动着美眸：“奇怪的书生。”
“什么奇怪的书生？”胡寒笙不解地疑问一句，但也没纠结，先将堆满碗筷的托盘端到后厨，擦了擦手，小跑回来：“那日你将那些地痞打走，也算救了我一命，要吃什么，尽管说。”
月书桦也是第一次来，并不熟悉哪些好吃，直接回了句：“随便。”
胡寒笙注视着她，这小丫头语气虽然冷淡，但较比上次好了不少，回了个笑脸后，便转身离去：“好嘞，我去为姑娘准备。”
不出片刻，他便端着碗热乎乎的面条走了过来，上面乱七八糟堆满了食材，有菜有肉：“快吃吧。”
月书桦也没客气，接过筷子就搅拌起汤面，刚要下口，便发现胡寒笙在她对面的座位上坐了下来，四处望了望，疑惑问道：“你不忙了吗？”
“休息一下！”胡寒笙扯了扯衣领，又用搭在肩上的毛巾擦了擦汗水。
“哦！”月书桦回复一声，随即吃了起来。
注视着她将半碗面吃完，胡寒笙这才询问道：“小丫头，你是自小就是不爱开口的性格，还是遭了什么难啊？”
听了他的话，月书桦再次回忆起在离开京都前，在书房外偷听到师傅和徐章的聊天，她之前只把重点放在“棋子”上面，却忽略了自己的母亲“月芸”，这些日子也向徐章打听过，可对方并不愿意告诉她，不由让她感到一丝莫名的烦躁与失落，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低下头继续吃起了面。
见状，胡寒笙也没有追问下去，听着站在柜台后的掌柜传来的催促声，连连应答着站起身来，丢下一句话便离去：“哎，小丫头，你如果没地方去，不妨等我半个时辰。”
月书桦用余光瞥了他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
近一个时辰后，店内的客人少了许多，胡寒笙轻捶着肩膀走出面馆，左右扫视两眼街道，并没有发现月书桦的身影，不禁摇了摇头：“也是，谁没事会在这等我这么久。”
言尽，他便要离去，却突然听到头顶传来的动静。
“你打算带我去哪？”月书桦正安静地坐在房檐上，目光望着远处。
胡寒笙吓了一跳，连忙招呼道：“你，你怎么上去的，等着啊，我去搬梯子。”
可他话音刚落，只见月书桦轻松一跃便落在他身旁。
胡寒笙眼中尽是惊讶之色，会武功的他见过不少，但轻松能跳上房顶，还如此年轻的倒是头一回见，傻笑两声，便带着她径直向前走去，还不忘开玩笑地说道：“你就不怕我把你卖了？”
“你打不过我。”月书桦直言道。
胡寒笙嘴角抽搐，但也不知如何反驳，没再纠结这件事，转而笑道：“你叫什么？”
“月书桦。”
“我叫...”
“胡寒笙。”月书桦打断他的话，见有些不妥，又补充句：“上次见面，你说过得。”
胡寒笙满意地点点头，没想到这小丫头记性还不错，侧首偷瞄她一眼，随即追问道：“小丫头，你怎么总是一个人在街上晃，你的家人呢？”
“不知道。”月书桦目视前方，随口回道。
自打她记事起，就没有见过爹娘，师傅以前告诉她是被捡来的，如今看来并不是那样，但她能力有限，也查不到什么，只能回一句不知道。
可她的回答显然让胡寒笙产生了误会，后者连忙频频拱手道歉：“不好意思，我早该想到的......”
月书桦并没有在意，重新拾起最先的问题：“你打算带我去哪？”
听了她的话，胡寒笙露出笑容，拉住她的手，小跑着朝着前方的街道而去。
洹州城本就依山而建，西北角的地势偏高，且没有搭建城墙，胡寒笙轻车熟路带着月书桦从一处小道爬上了座有些陡峭的山壁，穿过一片低矮的灌木林，很快便到了半山腰。
站在这里，可以鸟瞰整个洹州城，胡寒笙展开双臂，伸了个懒腰：“怎么样，还不错吧！”
此时正值春夏交接之际，午后已经有些燥热，可站在山腰的树荫下，月书桦却感觉格外舒适，学着他的样子，眺望远处，又摊开双臂，做着深呼吸，好似将许多不悦与烦恼通通都甩到脑后。
见她感觉还算不错，胡寒笙又带着她穿过密林，很快便抵达山的另一边，眼前没了那嘈杂、繁华的烟火气息，满满的都是大自然的生机。
一片绿色的海洋映入月书桦的眼中，让她彻底放松下来，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就这样不知愣神许久，直到不远处的密林中窜出几只飞鸟，才将她的视线拉回，转而看向旁边的胡寒笙：“谢谢你。”
“不用谢，我以前伤心、难过的时候，就总来这边坐坐。”胡寒笙倚靠着棵小树，笑着回了句，继而追问道：“小丫头，可以跟我说说你的经历吗？”
月书桦抬眸盯着他，不论是师傅，还是师姐都特意叮嘱过，绝不能在外人面前透露身份，一时间有些犹豫。
胡寒笙察觉到她眼底的警惕，淡然一笑：“那我先说说我的身世吧，你知道上林十六宫吗？哦对，你应该不知道，总之，我原先可是大家族中的少爷，可在六年前，家族被当朝皇帝血洗，我爹死了，我娘带着我一路逃到了洹州，如今也是重病缠身，而我自小通读四书五经，书法、诗词更是不在话下，如今不能实现自己的抱负，只能躲在着当个店小二，还要防着朝廷的人追杀而来。”
月书桦倒没想过这个看上去没心没肺的少年，居然还有这么悲惨的经历，但她年纪尚小，也没法很好的解读，便随口问道：“那你要报仇吗？”
“报仇？去杀了狗皇帝吗？”胡寒笙叹出口气，如同释怀一般双手枕着脑袋，仰视着天空：“我可没那个能力，能活下去就算不错了！”
月书桦抿了抿嘴唇，又盯着他看了几眼，也将自己这些年的遭遇说了出来。
胡寒笙听完之后，顿时睁大眼睛，拖着下颚分析起来：“那个章叔说得对，你那个该死的师傅就是想着拿你撒气，以后还要利用你，他是真该死啊，说不定你娘也是死在他手上。”
听了他的话，月书桦并没有多想真相如何，反倒笑了出来：“你一点都不想读书人。”
“我现在也只是个市井小民罢了。”胡寒笙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再偷瞄她一眼，考虑一番后，伸出手摸了摸月书桦的脑袋：“那个...你刚才说你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亲人了，额，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当你的兄长！”
“兄长？”月书桦扭头望向他。
胡寒笙挑眉笑道：“我比你大五岁，当你兄长应该合适吧？”
随即，他又攥紧拳头，保证道：“你不同意也没事，等我再长大些，有能力了，一定尽力保护好你，不再让你吃苦和受人欺负！”
闻言，月书桦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心情极为复杂，有感动，有感激，更有一丝说不上来的感觉......但最后她还是微微颔首：“好。”
见她答应下来，胡寒笙松了口气，压在大腿上的手向她按在杂草上的手贴近了些，但注意到对方的眼眸，吓得连忙抽了回去，随后尴尬地干咳起来。
“寒笙哥哥，你是要想牵我的手吗？”
“我我我，我没有。”
“给你牵吧。”
“额，我....”
（“在外人眼中，寒郎性格开朗，有什么说什么，却总在我面前口是心非，那次北山之上，他到最后还是牵了我的手，而且，明明说好做兄妹的，可时间一久，他还是对妹妹下手了，不过，我挺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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