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王家酒楼
阳春三月,万物复苏。昨夜一场春雨滋润大地,处处可见一片嫩绿,唯有空气中仍弥漫一丝丝寒意,诉说寒冬对暖春的依依不舍。
走在热闹非凡的泾阳街道,王浩看看初唐仕女,瞧瞧原汁原味的贞观建筑,还能看见一两个金发碧眼的西域人,处处透着一股子新鲜。
偶尔看见一些稀奇古怪的工具,王浩便停下脚步,仔仔细细地看个通透,才继续迈步前行,心中不由自主地开始琢磨,如果让自己来做刚才的工具,该如何改进,能提高多少效率,如何动手才能节约成本……
没办法,常年做精密仪器商贸,这已经成了一种本能。王浩笑骂自己,将这些事情随意想想,又放进脑海深处。
离开王府,除了感受贞观气息,王浩还想看看自家的酒楼,好歹也是自家生意,早晚也会接手经营,自然多了解一些才好。
沿街而行,一路走到泾阳最繁华的街道,王家酒楼也在这里。酒楼位于十字路口的街边,位置稍稍有些偏,门脸不小,路过的多是一些挑着担子的小商贩,偶尔会看见一些书生相伴而行。
相较于自家酒楼的门可罗雀,正对面的周家酒楼却人满为患,可以看见热情的小二不断招呼客人入内,生意异常兴隆。
站在自家酒楼门口的大树下,王浩仔细看看周家酒楼,除了比自家酒楼气派许多,看上去别无二致。
“少爷,您来了。”
从王家酒楼走出掌柜打扮的中年男人,笑容满面地跟王浩打招呼,王浩微笑点头,不知该怎么称呼对方。
“刘掌柜,少爷伤还没好,不能多说话。”丫鬟小蝶乖巧地回应,不着痕迹地给王浩找了一个台阶。
刘掌柜干笑两声,古怪地看看王浩,看样子少爷真得了失魂之症……
关于刘掌柜的惋惜之色,王浩尽收眼底,并没有多做解释,在商场打滚十几年,他对于察言观色还算有点功力。
“掌柜,这几天辛苦了。”王浩随口敷衍,走入自家酒楼,整座酒楼空无一人,四五个店小二无精打采地靠着柜台,看见王浩进来,顿时打起精神,纷纷开口称呼少爷。
看看自家酒楼摆设,跟电视剧里演得那些唐朝布景大相径庭,王浩找了位置坐下,左右看看,奇怪道:“刘掌柜,怎么不见我爹?”
“少爷有所不知,老爷一早便去了长安城。”刘掌柜面露苦笑,“自从少爷受伤后,咱家生意一落千丈,听说周家专门从长安城请了厨子,老爷得知消息,一早也去了长安城准备也请回来一位厨子。”
“请厨子?”王浩不动声色,心中已经了然,在唐朝这个时代,竞争手段匮乏,恐怕酒楼间竞争除了价钱,自然也属味道为首。父亲王元德这么做,也在情理之中。
“是的。”刘掌柜回应,看看外面天色,已经接近晌午,“要不少爷在这里吃过再走,算算时间,老爷也快回来了。”
“吁……”
酒楼门口传来马夫的吆喝声,王浩望去,只见一辆马车停在酒楼门口,父亲王元德下车后,走进酒楼。
王浩见状,赶紧起身迎上,“父亲,您回来了。”
父亲王元德低头而入,听见王浩的声音先是一愣,旋即抬头望来,露出关切之色,“浩儿来了,你伤还未痊愈,还出来乱跑。”
“没事儿,好的差不多了。”王浩随意地舞动几下胳膊,昭示自己已经痊愈。
“你呀,少来这套,小蝶跟我说,你这几天不爱吃药,该不会为了逃避吃药,跑这儿来了。”王元德假意哼了一声,随意坐在一旁,接过刘掌柜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两口。
“爹,你去长安情况如何?”王浩岔开话题,微笑中眼角瞥见小蝶的眼神,看样子她完全听进去了。
提起这话,王元德叹了一口气,将茶杯放在桌上,“没请到,我私下打听,才知道周家请的居然是御厨后人,月俸二十贯,好大的手笔……”
二十贯?
王浩并不知二十贯价值几何,但从刘掌柜及店小二惊讶万分的神色判断,应该不是一笔小数。
“老爷,那我们该如何是好?”刘掌柜脸色焦急。
“暂时耗着,只能另想办法了。”王元德目光看向窗外正对面的周家酒楼,摆了摆手,“先不说这些,浩儿来了,刘掌柜,你让后厨准备些吃食。”
刘掌柜点头,下去安排饭菜。店小二们也赶紧忙碌起来。
见众人离开,王元德才招呼王浩坐下,“怎么样?身体没什么大碍了?”
“没什么大碍,只是以前很多事都记不起来,倒让爹多费心了。”王浩回应。
“说这些话作甚,你我乃是父子,自从你娘离去,我们相依为命,爹不关心你,谁关心你,这次去长安,爹也打听一些关于你的失魂之症,听人说有位袁天罡袁道长精通此道,等有机会,为父托人带你去看病……”
王元德一言一行中透着浓浓的慈爱,让王浩颇为感动,都说父爱如山,或许在父亲眼中,为了儿子付出什么代价都值得。
王浩与王元德闲聊片刻,刘掌柜命人端上饭菜,父子二人相对而坐,准备共进午饭。
然而,王浩看着端上来的饭菜,眉头不易察觉地微微一挑,桌子上共有八道菜,除了蒸煮烤三种烹饪手法,就连唯一的汤水也飘着厚厚得一层油。
这几天,那位老郎中嘱咐王浩进食清淡,王浩还是第一次见到贞观的菜肴。
父亲王元德吃了一口饭菜,望着并未动筷的王浩,疑惑道:“怎么不吃?”
“爹,这些就是咱们家的菜肴?”王浩不敢确定,眼前这些看着一点食欲都没有的菜,居然会是自家酒楼做的。
“那是当然。”王元德纳闷道:“平日里,你不是最喜欢这几道菜,今天怎么踌躇起来,莫不是这些菜不合心意?你想吃什么直接说,我让刘掌柜再去安排。”
站在一旁的刘掌柜赶紧道:“少爷有什么想吃的,可以尽管说来,咱们家厨子在泾阳绝对数一数二。”
刘掌柜这么一说,王浩认真地想了想,毕竟好几天没正经吃东西,自然要选一点好吃的。
“糖醋鱼,溜肉段,再来一个麻婆豆腐,这就差不多了。”王浩随意地报上菜名,却发现父亲王元德与刘掌柜一脸迷惑地望着自己。
“浩儿,你刚才说的都是菜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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