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问道天阶
“师兄，那若是登顶了，又当如何。”
人群之中，忽然有人自信问道。
不是周朝元还能是谁。
一时间，所有人都好奇的看向那镜悬山弟子。
只见他嘿嘿一笑，努了努嘴。
“真要有人登顶，那按照我镜悬山祖传，掌门之位都是你的。”
掌门之位！
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连周朝元的眼神都变得炙热无比，可马上一盆冷水就泼到了他们头上。
“你们这些小年轻就别好高骛远了，我镜悬山三百年来，就从未有人登顶过问道天阶。哪怕是甲上根骨，天生灵体都不行。所以啊，做师兄的奉劝你们一句，踏踏实实的爬楼，能上五十阶就是万幸，若能登临百阶，那都是祖坟冒青烟咯。”
内门弟子，已是高高在上，纵横北域，也无人敢轻视半分。放到庄楚两地之中，哪怕面见一州州牧，也可平辈论交。
至于真传，那就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无不是北域境内赫赫有名之辈。
见说的差不多了，负责第二关的执事一挥衣袖，朗声道。
“去吧，就以一个时辰为限，若是坚持不住，莫要硬撑，否则伤及根基才后悔莫及。”
问道天阶岂是那般好爬的。
见计时开始，众人却还是有些犹豫，在不知问道天阶的玄妙之前，谁都不想第一个去尝试，生怕浪费了这次机会。
“畏首畏尾，一群无胆之辈，我还不信了，区区一条石阶有这般唬人。”
周朝元冷哼一声，在万众瞩目之下，第一个踏上问道天阶。
骤然间。
他感觉自己的修为瞬间被压制，哪怕是体魄都被消磨，一道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就这！”
周朝元昂首挺胸，大步向前。
十阶。
二十阶。
三十阶。
此刻他已经可入外门。
但他的气息还无丝毫紊乱之意，一咬牙，继续向上。
四十一阶。
五十阶。
“吼！”
一阵轰鸣从他体内传出，宛如龙吟。
他的面色不再轻松，通红一片，额头上更是青筋暴起。
五十阶，可入内门！
这已经是足以自傲的成绩了。
“好强，一入门就是内门弟子，比我们的起点高出太多了。”
“不愧是甲下根骨，将门天才。”
“又有人开始了。”
有周朝元带头，陆陆续续有人跟上，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当属三人。
甲上根骨的宋言奚，甲下根骨的何召，还有乙上根骨但却有着百战灵体的战无归。
此四人，当属这届弟子中天赋最高的四人。
就是不知他们谁能站得最高。
十阶，二十阶……五十阶。
宋言奚几乎是如履平地，但这还不够。
仅仅只是内门弟子，她还不能拜托家族的束缚，不管是宁家失踪多年的长子还是那个声名鹊起的养子，都不是她想要的归宿。
她的命运只能她自己主宰。
六十一阶！
宋言奚已经与周朝元齐平。
“宋姑娘……”
周朝元本想搭讪，可宋言奚却置若罔闻，再度向上，她的眼中别无旁物。
“该死。”
周朝元暗骂了一声，他可是堂堂镇国公世子，何时被一个女子这般对待过。可越是这样，他心中的执念就越深。
宋言奚，他必须拿下。
半个时辰之后。
问道天阶上已经有数十道身影，此刻站的最高的正是宋言奚，她已经站在了九十八阶的位置，再有两步，就能晋升真传。
决不放弃。
一步。
九十九阶。
最后一步。
登临百阶。
刹那间，宋言奚感觉一道天地之力轰然降临，她都忍不住嘤咛一声，望向高处，依然不见尽头。
到此，已经够了。
不再犹豫，宋言奚缓缓向下。
“百阶，百阶了，宋言奚当为真传弟子。”
“这就是天才吧，甲上根骨，以后北域当有她一席之地。”
“不知道除她之外，还有谁能登临百阶。”
周朝元，八十三阶。
何召，八十二阶。
此刻他们二人已经摇摇欲坠，面色苍白，每走一步好似都在和天地对抗。
甲下根骨，似乎这已经是极限。
反倒是乙上根骨的战无归，明明一直徘徊在七十多阶，可在宋言奚登临百阶之时，体内轰然爆发出一道冲天战意。
百战灵体是先天灵体，与生俱来，哪怕是在问道天阶上，也不会受到压制。
冲！
眨眼间，他就越过了何召周朝元二人，一鼓作气冲到百阶之上。
“战无归，可为真传。”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战无归双腿一软，整个人的气息轰然倾泻，被一缕清风送到了问道天阶之下。
两真传，八内门。
这就是眼下的局面，余者皆为外门。
“最后一炷香！”
眼见时限将至，宁宣还处在三十六阶的位置。
外门，已经不错。
但这不是宁宣想要的。
他非常清楚修行界的残酷无情，内门外门，一字之差，却有着天壤之别。
他的根骨只是乙下，但他不愿就此认命。
“冲！”
紧咬牙关，不顾一切，宁宣大步向前，扛着滚滚威压步步向前。
四十阶。
四十三阶。
四十九阶。
最后一步，只差最后一步了。
此刻的宁宣已是面色煞白，唇角溢血，莫说向上一步，哪怕是抬下手指头都仿佛要抽干他全身之力。
“够了，莫要强求。”
一道沧桑的声音响起，但宁宣只是摇头。
“小辈，外门之中亦可修行，切勿伤了根基，得不偿失。”
“不！”
一声怒吼。
宁宣的青衫轰然碎开，他的双臂之上青筋暴起，面目狰狞，好似泣血。
“我命由我……不由天！”
抬脚，一步踏出。
身形猛的向上。
五十阶。
可入内门。
这一刻，宁宣只觉磅礴无边的天地之力快要将他碾碎，五脏六腑都在齐齐颤动，皮肤皲裂，道道血痕清晰可见。
但这，不重要。
他登临五十阶，可入内门。
“去吧。”
一声轻叹。
只觉清风拂面，天地之力骤然消解，宁宣被一缕清风送到了问道天阶之下。
那玄袍长老朝他望了一眼，眼神中带着肯定和赞许之色，如宁宣这般的弟子，最是芸芸众生，而众生之中，谁又说难出真龙。
“尔等，随我前去，敬拜祖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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